苏州。
鱼米之乡、织造业发达、人口密集……种种条件叠加,让它傲立群雄。
昔日,张士诚便是在苏州起家,之所以能迅速发展壮大,主要原因就在这里的富。
苏州之富庶,冠绝天下!
当地官员对御前第一红人不敢怠慢,老早就在港口等候。
船刚一靠岸,就立即迎了上来。
为首一人拱手道:“苏州知府苏墨参见长青王,王爷为苏州开路架桥,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下官替百姓谢过王爷。”
“我等替百姓谢过王爷。”各地方知县、御史等十几人一起拜道。
许青哈哈一笑,“诸位请起,为苏州架桥开路,是皇上的旨意,若要谢,理应感谢皇上才是。”
一群人又连忙拜倒,遥谢圣恩。
互相寒暄一阵儿,苏墨笑道,“王爷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及诸位同僚在醉仙楼略备薄酒,为王爷接风洗尘。”
苏墨补充道:“酒宴是下官们用俸禄所购,还望长青王不要推辞。”
许青既坐马车又坐船,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身心疲惫,不过官场应酬也不好推辞。
就算是平日不对付的官员,在公开场合通常也不会拂对方面子,他也不想免俗。
有时候你给人省钱,人还不开心呢。
“哈哈……那本王就不客气了,让诸位大人破费,本王着实过意不去啊。”
“哪里哪里。”
见他这样说,众官员欣喜不已,又连忙客气一番。
许青回到船舱给柳叶熙说了一下,然后与官员们一起上了轿子。
酒席宴间,众官员恭维不断,频频敬酒。
不多时,便已有了些醉意。
“诸位,本王还有公务要办,不能多饮,见谅。”
这趟出带着朱标,他哪里敢喝醉。
见许青不想喝,也没人不识趣的再来敬酒,转而聊起了美人。
苏州风气开放,歌姬娼妓之流属于附庸风雅,没人鄙夷,这些个官来了以后,不知不觉地被同化了。
也就是许青了,这要是换成朱元璋,见手下的官眉飞色舞的谈论美女,最轻也是个降职罚俸的惩罚。
酒宴气氛火热,许青也不好离开,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苏墨见他心不在焉,问道,“长青王,是在为工程忧心吗?下官府衙有百十号闲人,王爷若是缺人手……”
“不用。”许青摆了摆手,忽然心中一动,道,“苏大人,本王有一事讨教。”
“王爷客气。”
苏墨忙道,“王爷但说无妨,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青点点头,问道:“苏州百姓富裕,商运通达,可有人出海与番邦交易?”
“这……”苏墨脸色顿时一变,支支吾吾道,“有、有的。”
“一般都和哪些国家呢?”
苏墨似乎很抗拒这个问题,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倭国、吕宋、琉球一带。”
许青见他神色紧张,笑道:“苏大人无需担忧,朝廷对通商持肯定态度,利国利民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是是是。”苏墨陪笑着点头。
许青本想再细问一下,比如海上贸易的商品哪种畅销,国外有什么稀罕物之类的,锦衣卫却匆忙进来,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
许青神色一正,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随即起身道:
“诸位,本王奔波一路有些乏了,加上明日还有公务,先失陪了,待忙完差事,本王回请诸位。”
“王爷客气!”
众官员连忙起身。
走出醉仙楼,许青也开口询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回王爷,有一炷香了。”锦衣卫回道:“太子睡醒后不见王爷就一直哭闹,王妃去哄也无济于事,王爷快上马车。”
……
“干爹,你去哪儿了啊?”朱标泪眼婆娑,抽噎道,“斯~斯~嘶~你咋不带我啊?”
许青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奈道:“干爹得应酬啊,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哭鼻子,会让人笑话的。”
“嘶嘶嘶……那、那你以后出去要带上我。”
“……好吧!”
“拉钩。”
“拉钩。”
……
好一通哄,才把小家伙哄好。
朱标大概是哭累了,不多时便靠在许青怀里睡了过去。
“呼~!”
许青松了口气,朝柳叶熙苦笑道,“要是老大见儿子哭成这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柳叶熙也是苦笑,“小孩子哭闹起来,又不能讲道理,确实麻烦,夫君你以后尽量少应酬。”
“嗯,也只能如此了。”
一夜无话。
翌日。
许青的眼睛是被朱标掰开的。
一醒就见朱标喜滋滋道,“干爹,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醒了。”
这是太子,不能打,不能打……
许青在心里默念好几遍,这才忍住揍熊孩子的冲动,“以后睡醒了,就数羊,别掰人眼睛知道吗?”
为保万一,他又补了一句:“再淘气我把你送回去。”
“我记住了。”朱标忙道,“干爹别送我回去。”
许青挠了挠头,干笑道:“标儿,你想父皇不想?”
“不想。”朱标很干脆道。
“那你想母后吗?”
朱标犹豫了一下,才道:“有点想。”
“那干爹送你回去见她好不好?”
“不好!”
这倒霉孩子……许青抚了抚额,“干爹今天有公务要忙,让干娘带着你玩行不行?”
“不要。”
朱标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昨晚拉钩了,干爹去哪都要带着我。”
许青头疼,拿这个小祖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早饭后,三人乘轿来到施工现场。
神机营、工部的衙役、及征用的百姓都集结于此。
这是一片群山环绕的地带,因为它们的存在,从此处去杭州要多绕百余里。
在来之前就定了目标山,许青一到,便直接指挥神机营钻眼、填火药。
一切准备就绪,许青疏散人群,而后抱着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