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给事中李良,利用职权为所在苏州的家族谋利,开设赌场引诱本地百姓赌钱,输光后逼其以良田抵债,共计500余亩……”
“都察院新任苏州御史刘恒,与其串通一气,收受贿赂隐瞒事实……”
“扑通!”
李良瘫软在地上,刘恒也吓麻了爪,冷汗刷刷地往下流。
这两封信件的内容全部属实,还有受害人的口供、画押,两人不敢辩驳,只好不断磕头求朱元璋恕罪。
其他人也心惊胆战,他们意识到不是长青王在整他们,而是皇上要拿他们开刀。
朱元璋的脾气他们已有所了解,法不责众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这下人人自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朱元璋冷笑道,“你二人可认罪?”
两人战战兢兢道:“臣有罪,望皇上……”
“来人,拉下去砍了!”
朱元璋根本不给他们求饶的机会,门外的锦衣卫立刻冲进来,将他们拖了出去。
“众卿平身!”
百官这才颤颤巍巍地起身,心情忐忑不安。
朱元璋闷声道:“汪广洋、刘伯温,散朝后,你两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他们家族吃了多少,双倍吐出来。”
“臣有罪,臣遵旨。”
两人慌忙答应。
许青偷摸瞧了瞧文官集团,见其中大半都难掩惊恐,暗暗一笑,上前道:“皇上,臣有本奏。”
“说。”
“大明新朝初立,许多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国库亦是空虚,臣以为可开放海上贸易,从而让大明更富强,
唐朝之繁荣,宋朝之富有,都是靠着贸易起家,大明虽大,却无法包罗万象,在与外邦交易中,也能取长补短,
西瓜、石榴、葡萄、菠菜……都是从外邦引进,可见外邦小国亦有可取之处……”
许青侃侃而谈,最后作了句总结:“臣以为,开海通商刻不容缓。”
此话一出,百官哗然。
尽管他们已有所预料,但真搬到台面上,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有心想说上两句反对的话,但一想到刚才李刘二人的下场,又闭了嘴。
户部尚书张昶出班道:“臣附议,开海通商确是富民强国的不二之选!”
朱元璋缓缓点头,“诸位爱卿,你们有何看法?”
几位尚书正在纳闷儿呢,今儿是咋了,咋没人吱声了?
本来他们想先让手下的官出来打头阵,自己再说些开海弊端,也好进退有度,但今儿手下全都哑巴了,他们也不得不站出来。
兵部尚书道,“皇上,现如今海盗、倭寇,比比皆是,若要开海,就先需组建大量水师,大海广阔无边,朝廷也是鞭长莫及,出现积重难返、尾大不掉的可能性极大。”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应和,心里窃喜不已,暗戳戳的给兵部尚书点了个赞。
这一招着实漂亮,事关皇权,任何一位帝王都要慎重。
许青反驳道:“此言差矣,难道因为海盗倭患就弃大海不顾?
何为江山?
山为陆,江为水,陆地是我大明疆域,海洋便不是了吗?
今日因为海上不平静,就要丢弃大海,他日边疆受到侵扰,难道还要让出大明疆土?”
兵部尚书脸孔涨红,又惊又怒,许青的这顶帽子盖得太重了,他再反驳就成了是奸佞之臣。
刑部尚书出班道:“长青王莫要偷换概念,大明自然不能因为倭患而胆怯,但积重难返、尾大不掉的弊端王爷你为何闭口不谈?
听闻昔日长青王便身兼神机营、水师,如今一个劲儿蛊惑皇上开海,不知是何用心?”
“呵呵……尚书大人说本王是何居心?”许青反问。
“你……”
刑部尚书哑口无言,他还真不敢明说,诽谤王爵最轻也是个罢官免职。
曹亮出班道:“皇上,番邦小国确有可取之处,但若为了蝇头小利堕了我天朝威严,实不可取,即便通商,那也得以进贡的方式,番邦小国也配和我大明平起平坐?”
文臣们顿时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纷纷附和。
许青肝疼,开海通商是蝇头小利?
扯犊子嘛不是?
许青反问道:“曹大人,我华夏礼仪之邦,所谓礼仪,难道就是逼迫那些番邦小国称臣?”
不等曹亮回答,他继续道,“再者,倭国、朝鲜已经明确表示称臣,随着开海政策的推行,越来越多的国家会认识到大明,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愿称臣?你对大明就那么没信心?”
“我……”曹亮张口结舌。
……
许青舌战群儒,一句一个坑,话里藏针,谁也不敢轻易反驳。
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文官集团驳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元璋见时机成熟,当即拍板:“开海通商势在必行,另,新型作物也要在两广、两湖、河南、山东等地种植。”
见文官又要反对,他补充道:“在贫瘠之地种植!”
“好了,散朝!”
朱元璋不等群臣行礼,他就哼着小曲儿离开了金銮殿。
武将们见文臣被许青怼的没有半点儿脾气,心里畅快无比,也怀着愉悦的心情离开了金銮殿。
许青终于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政策总算是推行下来了。
万事开头难,这最难的一步迈出来,后面的事可以慢慢来。
出了宫门,许青刚要上轿子,却被人叫住,回头看是礼部尚书,停下步子道,“曹大人何事?”
“王爷,下官相信你主张开海是一番好意,但……”
“曹大人若有空闲,不妨到本王府上一叙。”许青邀请道。
一方面他对这位礼部尚书观感不错,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跟文官集团彻底闹僵。
如今,户部张昶已经被通商的利益吸引,和自己一条战线,若是再将礼部拉拢过来,那文官的反对之声就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