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声音陆续传入耳中，许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房间内，少女正跪在地上用抹布一寸寸清洁着船板，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船板清新光洁，纤尘不染。
少女擦得很认真，先用浸满了水的抹布擦，完了再将抹布中的水拧出来，再擦一遍。
船是新船，许青本不觉得脏，但和少女擦过的地方一比，顿觉没那么干净。
他住的这间房不小，足有五十平米，按照少女擦过的面积，以及她效率来看，怕是天没亮就在做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少女吓了一跳，抬头见许青醒了，这才回道，“五更天。”
许青叹了口气，起身道，“不用擦了，本来也没多脏。”
“擦擦更干净。”少女回了一句，低头继续擦地板。
“？”
好久没人这么反驳他了，子衿满肚子心眼儿也不敢对他忤逆，柳叶熙虽娇蛮一些，却也是百依百顺。
许青砸吧砸吧嘴，“去打盆水来。”
“喔。”
少女应了一声，提着木桶走了出去，不到两分钟就提着满满一桶水，‘噔噔噔’地跑了进来。
看着刚才还盛着拖地的水，转眼间就装洗漱用的水，许青多少有些膈应。
“你不洗吗？”少女解释道，“桶我涮了一下，不脏。”
许青：“……”
是了，贫苦人家哪来的这么多讲究……许青没跟她计较，套上鞋袜，起身出了房间。
吃完早饭，许青让水手全速前进，而后将富绅全都召集在一起。
“年关将近，到杭州后你们抓紧时间行动起来，将手里有大把耕地的亲朋好友，给我聚拢过来。”
许青懒得一一登门，“好好干，朝廷不会亏待你们。”
“是，王爷。”
众人欣喜异常，干劲儿十足。
沈万三问道，“王爷，找到人后在哪儿会合？”
“嗯……”许青想了想，“杭州有个怡情楼不错，就去那儿吧！”
蒸汽船全速前进之下时速40余里，一连行了两个半时辰，中午就到了杭州。
船一靠岸，沈万三等人就匆匆下了船，许青无事一身轻，由于早上没睡好，又在船上睡了个回笼觉。
睡醒时，少女已将整个房间所有地方清洁了一遍，甚至连床下也没放过。
经她这么一清洗，房间内的木材味道消散许多，空气中充满了江水的气味，比之前好闻多了。
少女开口道，“我可以做你的丫鬟了吗？”
许青问道，“你干嘛非要当我的丫鬟呢？”
“我没地方去。”少女认真道，“我不会偷懒的。”
“好吧！”许青点头答应，“王府也不差多一张嘴吃饭，不过以后别再用装擦地板的水桶，来装洗漱的水了。”
“嗯，记住了。”
少女点点头，‘噔噔噔’地跑出去，片刻就提着水赶了回来，“王爷洗脸。”
许青就着江水洗漱一下，交代完水手后，带着少女下了船。
上岸后，雇了一辆马车赶往怡情楼。
到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少女却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进去。
许青好笑道，“放心，不卖你，你能值几个钱儿？”
天色渐黑，他也没什么耐心，直言道，“你要不进来，那就自谋生路去吧。”
少女纠结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
“抱歉客官，怡情楼今日不接客了。”门前小厮礼貌性的拦住二人。
许青问道，“你们管事的在吗？”
小厮干笑道，“我们管事的可不接待人。”
“那就是在了。”许青笑道，“你去说一声，应天有人来看她了，她自会出来。”
“这个……”小厮有些为难。
许青笑着道，“说一声你又不损失什么，不说你可能就干不下去了。”
小厮见他气度非凡也不敢托大，略一犹豫，便道，“那小的去通禀一声，劳烦公子稍等。”
过了一会儿，小厮赶了回来，“小的已经跟秀儿姑娘说了，她会去告诉我们当家的。”
许青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了大约两刻钟，子衿一路小跑地赶了出来，看到许青，精致的玉颜写满了惊喜。
“老爷，你真来啦？”
许青笑道，“我答应过你，自然不会食言。”
“嗯。”子衿吸了吸鼻子，展颜道，“走，进去说。”
转眼瞧见后面的少女，子衿警惕起来，“老爷，这位是……？”
“刚收的丫鬟，你一会儿给她找个住处。”
丫鬟么……子衿再度打量少女一眼，模样确实生的十分俊俏，身材也不错，不过皮肤一般，手也粗糙的很，还一副怕见人的样子，顿时放松下来。
“嗯，好。”子衿乖巧答应。
怡情楼很多女子都认识许青，不过子衿下过严令，没人敢点破，只是恭敬的叫：“老爷好。”
“秀儿，给她安排一个住处。”子衿吩咐一句，而后朝许青道，“老爷，上楼吧！”
“嗯。”
厢房门一关，子衿整个人都缠了上来。
许青顿感吃不消，在她臀尖儿上拍了一下，“别闹，先谈正事儿。”
“喔~”子衿顺势吧唧一口，笑嘻嘻，“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现在怡情楼开了多少家了？”
“杭州有五家，苏州开了三家。”子衿说道，“妾准备在庆元……不，宁波也开一座。”
浙江宁波在元朝时称作庆元，为避国号讳，朱元璋将其改为宁波，取“海定则波宁”之义。
许青皱了皱眉，“现在还剩多少银子？”
“王爷放心，妾留了二十万两以备清剿白莲教所需，青楼日进斗金，最多两个月几座青楼的收益就能将老本赚回来。”
“不是钱的事儿，我同意你办青楼，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清除白莲教，莫要本末倒置。”
“妾错了。”
许青冷哼道，“少装可怜，你既有手段，就别藏着掖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