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一呆,长期以来,进寺庙拜佛的哪个不是心怀敬畏、满脸虔诚,他还从未遇到像这样这样找茬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愣怔片刻,恼羞成怒道,“竟敢对圣僧无礼,就不怕佛祖降罪吗?”
“哈哈……”
许青爽朗一笑,“佛曰:众生平等,既然平等,我又为何要拜?”
“你……”胖和尚气结,冷哼道,“圣僧飞升在即,欲度一些有缘人,你既不信佛,那便请离开吧?”
许青局都布好了,怎肯轻易离开,微笑道,“我不是不信佛,只是方才异变突起,根本没注意到圣僧是如何显圣的,圣僧可否再来一次,让我这凡夫俗子看个清楚?”
胖和尚刚要呵斥,台上的高僧开口了。
“阿弥陀佛。”
最中间的高僧,念了句佛号,“凡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佛在心中,信与不信皆在一念之间。”
不愧是高僧,一句话便化解了我的刁难……许青嘿嘿笑道,“我既来了,自然是信的,高僧可否露两手,也好见识一下即将飞升的圣僧与我等凡夫俗子的不同。”
这话一出,周围的富绅群起响应,七嘴八舌的请圣僧展示一下仙家手段。
许青冷眼旁观,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想看看几人如何收场。
“呵呵……既然施主想看,那也未尝不可。”高僧依旧镇定,淡笑道,“智杖!”
“弟子在。”胖和尚恭敬回道。
“让各位施主见识一下,咱佛门的神通——罗汉金身。”
“是,弟子这就去准备。”
胖和尚斜睨了许青一眼,旋即匆匆去了,片刻后领着几个小和尚抬来了一大桶油、一口大锅。
许青愣了愣,随即明白这是要表演铁锅炖自己,不由想起之前在杭州时,那个耍把戏的老少一家人来。
当时朱元璋用他的钱赏了两大锭银子,许青记得特别清楚。
“等一下。”许青叫住正欲往锅里倒油的智杖,“我要看看这油。”
智杖向高僧递了个眼色,见其微微点头,这才招呼一个小和尚,将油抬到许青面前。
不耐烦道,“看吧看吧。”
许青也不生气,凑近嗅了嗅,并未闻到酸味,又道,“去拿个瓢来。”
“你莫要欺人太甚。”智杖忍着气道,“老…贫僧忍你很久了。”
许青笑道,“之前在街上看人耍把戏,手插油锅而无恙,后来被人揭穿是往油里加了醋,不知这里面……”
“呵呵……智杖,去拿瓢来让施主检验便是。”
“师父……”
“去。”
“是,弟子领命。”
智杖朝许青冷哼一声,这才离去,过了会儿拿着将瓢走来,瓮声道:“验吧!”
许青接过瓢,在油桶里好一顿搅,直到油在桶周围高高旋转,这才猛地舀了一勺最中心下面的油。
嗅了嗅,依旧没有醋的味道,确实是纯油。
奇了怪了,难道这高僧真能扛得住油炸?
媳妇儿就是武功高手,许青这个武侠迷时常向她讨教武学上的事,可事实证明武功练得再高,也依旧在人类的范畴之内,根本不存在什么飞天遁地之说。
如今见这高僧竟真敢油炸自己,一时间也摸不清起底细。
智杖见他愣在当场,面带讥讽道,“施主,这油可有问题?”
“没有。”许青回过神,笑道,“请吧!”
不管如何,他绝不相信有人能顶得住滚油高温,拭目以待吧!
锅已架好,高僧起身走到近前轻轻一跃,稳稳当当地坐于锅中,淡淡道,“倒油吧!”
两个和尚费力地抬起油桶,将一大桶油尽数倒了进去,而后几个和尚搬来大铁盆儿,放上劈柴引燃……
一刻钟后油锅滚滚,高僧面不改色,嘴唇蠕动念着佛经。
“神迹,神迹啊……”
一人高声大喊,再次拜了下去,其他人也紧随着跪拜。
许青严重怀疑这人是个托,不过他也确定,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这么一大锅油,不可能这么快就烧开了。
绝对有问题!
这时,高僧开口道,“施主现在可愿相信?”
许青干笑道,“我能上台看看吗?”
“大胆……”
“智杖休要无礼。”高僧打断胖和尚,朝许青道,“施主请。”
许青也不客气,跃上三尺木台走向油锅。
锅中的油不停翻涌,晚上视线不是很好,周围虽有很多燃烧的油锅,看东西无法像白天那样纤毫毕现,不过近距离观察下,许青仍是瞧出了端倪。
那翻滚的油里,有着很多颗粒物,许青脸上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是硼砂啊!
油锅中放硼砂,受热后就会像开水一样翻滚,但是不烫手,而油锅感受到的温度约为40摄氏度。
说起来,比放醋的温度还要低些,要不是自己化学系出身,一般人还真挑不出毛病。
许青心中冷笑,面露钦佩之色,“哎呀呀……圣僧好手段,昨日听说听圣僧讲经要一万八千缘,不知换算成银两几何?”
“贫僧所讲,乃数百载所悟的精华所在。”锅中圣僧微笑道,“贫僧出家人要钱财何意,只要为佛祖塑造一金身,便可。”
许青差点没骂娘,这他娘一万八千两银子都拿不下来啊!
台下众人也不由脸色微变,这着实不是个小数目。
这时,那个疑似拖的富绅开口道,“敢问圣僧,听了经可有什么好处?”
“延年益寿,百病不侵,至少能多活20年。”
“好,我交!”
剩下人面面相觑,迟疑片刻也表示愿意出钱。
见状,许青飘然下台,坐回椅子上只等双方交易之时,来个人赃并获。
正在这时,角落处一个扫地僧,走上木台朝高僧耳语几句。
许青瞧得真切,那高僧聆听之际,脸上不自觉露出几分恭敬,听完后瞬间将目光锁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