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儿,过来。”
“来啦。”朱标将抄网还给小曦儿,颠颠儿跑来,“干爹,干啥呀?”
“从明天起,你就要理政了。”许青道,“你了解朝政吗?”
“呃……”朱标认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贪玩,“干爹你教我吧。”
许青摇头道,“干爹在辽东待了一段时间,对眼下的朝政并不十分了解,右丞相李善长倒是很清楚。”
“那干爹快让他来吧。”朱标道。
“好嘞。”
……
李善长终究还是来了,尽管他很不想来。
“臣,李善长拜见太子殿下。”
朱标清了清嗓子,“平身。”
“谢殿下。”李善长缓缓起身,又对许青行了一礼,“见过长青王。”
“不必多礼,快请坐!”
三人在凉亭坐下,许青道,“明天太子就要亲政了,对一切朝政还不甚了解,还请丞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哪里哪里。”李善长客套了一下,便跟朱标说起了当下朝政。
他极有分寸,只讲些不痛不痒的地方政务,有关皇家学院、远洋通商、还田于民的政策闭口不提。
朱标可是励志要当皇家学院院长的人,见他不提皇家学院的事,便主动问道:“父皇说,从今天开始就要建设学院,什么时候能建好?”
“这个……”李善长干笑道,“回殿下,皇上御驾亲征,粮秣辎重需立即跟上,户部暂时还腾不出手来。”
“哦。”朱标轻轻点头,“什么时候能腾出手?”
“要一段时间。”
“多久啊?”
面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朱标,李善长很是无奈,只好甩锅张昶,“这个回头臣问一下户部尚书,尽快给殿下一个确切答案。”
“尽快是多久?”
李善长:“……很快。”
朱标没听到具体时限,很不开心,“亏你还是丞相呢,这也不清楚,那也不懂,怎么当的?”
李善长一凛,慌忙道,“臣有罪。”
许青打了个圆场,“殿下,丞相要管的政务太多了,很难做到事无巨细。”
“那好吧!”朱标道,“我赏你一坛酒,喝完就赶快去办学院的事。”
李善长:“?”
太子这么年幼竟也会笼络人心?
不待他细想,许青就从桌下面抱了一大坛酒出来,“丞相请。”
李善长这才明白是来自许青的授意,随即察觉出这是一个圈套。
“臣谢殿下。”
李善长干笑道,“殿下赐的酒,臣不舍得一下喝完,可否容臣带回去慢慢品。”
“不成,就在这喝。”朱标叉着腰道,“一滴也不许剩下,你这人太不听话,等父皇回来我要跟他说……”
“臣喝!”
朱标在朱元璋的心中的分量如何,李善长再清楚不过,要是被告上一状,扣个欺主年少的帽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会儿,他也想明白了。
以皇上的精明不会不知道,让太子理政并住在长青王府意味着什么,但他仍要这么做,唯一的解释是,皇上就是要让长青王辅助太子理政,亦或说让他暂时当大明的家。
这也能证明,皇上对长青王是何等信任。
自己该如何站队呢?
李善长抿了口酒,权衡着利弊得失。
“喂,我赏的酒就那么难喝吗?”
“不不不。”李善长连忙否认,接着大口灌了起来。
地瓜烧劲儿大,味儿也冲,没有菜肴就这么干喝,实在不是一件美事。
但李善长可不敢表现出来,今天已经惹得太子不快了,若是再嫌弃他赐的酒,小家伙肯定能记仇很久。
罢了,还是喝吧,至于会不会被同僚猜忌,他现在也顾不上了。
半个时辰后,李善长被锦衣卫架了出去。
朱标哼哼道,“这人真滑头,应该赏他两坛让他三天下不了床。”
小孩子大多很较真儿,朱标也是如此,他急着当皇家学院的院长,李善长却总是一味推诿,好不容易吐了口,又模糊概念,着实把小朱标气到了。
“明天一早,我就下令正式建造学院!”
“要沉住气。”许青道,“皇上已经下达了旨意,自会有人在朝堂提起,实在没人说,我说,冲锋陷阵这事儿让干爹来就成。”
“冲锋陷阵?”朱标挠了挠头,“干爹,建学院跟打仗有关系吗?”
“呵呵……”许青道,“差不多吧,官场如战场嘛。”
朱标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在朝堂提起建造学院就成了冲锋陷阵?干爹,这不是好事儿吗?”
许青想了想,“观念不同,他们思想比较守旧,对于新鲜事物不能接受也在情理之中,倒也不是说反对建造学院的就是奸臣。”
他举例道:“就像之前干爹提出蒸汽船时,开始你也不信,但它确实可行,现在要耗费巨资开办学院,而那些学科他们听都没听过,所以才会反对。”
“原来是这样呀。”朱标这才明白,“那是他们没见识,我支持干爹。”
许青咧嘴一乐,“谢谢你的支持,做两套体操。”
朱标:“……干爹再见。”
说罢,撒丫子往后院跑。
许青笑笑,也没去追,一边抿着龙井茶,一边思索今后的朝政。
……
晚上,许青给朱标讲着朝堂上要注意的地方。
朱标听得也很认真,他时偶尔也会去金銮殿,总觉得父皇威风的很,现在轮到他威风了,自然兴奋。
朱标一直缠着他聊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实在撑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许青将冰块挪近了一些,出去洗了个凉水澡,转身去了子衿房间。
闺房之中,小妮子一向大胆,且敢于尝试。
个中滋味,自不待言……
云雨过后,已是子夜时分。
“明儿记得叫我。”许青嘱咐道,“以后得每天早起了。”
子衿无力地点点头,“妾知道,王爷放心睡吧,不会误了时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