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怒瞪曹亮,当初不就是让你去苏州请回皇上吗?都过去快一年了,你他娘还记着仇呢?
老子昨儿下午被灌了一大坛地瓜烧,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还让我说?
曹亮毫不示弱,暗道:“这老家伙昨天从长青王府喝的烂醉,肯定跟长青王穿一条裤子了,今儿就让你现原形。”
他是打定了主意,让这个不粘锅表明立场,休想再和稀泥。
其余几部尚书也在一旁拱火,在朝为官好几年了,他们对这个顶头上司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整就是个墙头草,风往哪儿刮,他往哪儿倒,行事只讲利害,不分对错,完全没有半点儿文人风骨。
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这么大的事还想置身事外,做梦去吧!
俺们就是头拱地,也得将你拱上去。
尚书、侍郎、御史、给事中……纷纷让李善长站队。
李善长叫苦不迭,太子殿下和长青王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手下的这些官儿也不能不顾,不然以后如何领导他们?
权衡了一下利弊得失,李善长取折中之法,尽量两头都不得罪。
“不能因不理解新鲜事物而否定,亦不能在未知事物上押重宝……”
“你就说你赞不赞成建造皇家学院吧!”朱标小脸皱巴巴的,满脸不喜。
群臣也是心生鄙夷,老家伙还是想和稀泥,还好太子英明,没有上当。
李善长硬着头皮道,“建造学院耗资弥巨,需从长计议,臣建议还是等皇上亲征回来,再做决断为好。”
皇上回来还谈个屁呀……曹亮深知,一旦朱元璋回来,建造皇家学院将势不可挡,错过这次机会,再无挽回的可能。
“丞相,殿下问的是你同不同意建造学院,还请明言。”
“还请丞相明言!”群臣齐声道。
李善长嘴里发苦,知道今天这个锅是甩不出去了。
“建…”
群臣立即嘘声一片,李善长话锋一转,“还是不建,这是个问题。”
朱标气坏了,问你个事儿咋就这么费劲呢?
他拿起龙书案上羊脂玉纸镇用力一敲,‘啪’的一声玉屑横飞。
“殿下息怒!”
群臣见小家伙气得小脸通红,当即跪了下来。
朱标气呼呼的瞪着李善长,“我问你,你同不同意?”
“臣…同意。”
话一出口,群臣目光皆是一变。
察觉到众人的表情变化,李善长接着道,“殿下,臣建议可以先弄一个小的,等有了成果……”
“我不接受你的建议。”朱标烦透了他,“来人,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李善长:(⊙o⊙)…
环顾四望,竟无一人替他求情,李善长的心拔凉拔凉的。
许青见守在外面的禁军守卫进殿拿人,开口劝道,“殿下三思。”
李善长松了口气,长青王是个厚道人啊!
到底是丞相,禁军守卫也有些犹豫,向朱标投向询问的目光。
朱标这才想起丞相是个很大官儿,好像不能轻易打屁股,于是道,“那就不打了,改罚十年俸禄吧!”
“十年?”
李善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臣顶撞了殿下,理应挨板子。”
说着,朝禁军守卫道,“快把老夫拖下去,快……”
朱标见他十分渴望屁股开花,便成全了他,让禁军将他拖出去打屁股。
而后道,“皇家学院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工部爱卿配合长青王画一幅画,户部爱卿快快拨银,散朝!”
说罢,他也不等群臣行礼,直接走了出去。
群臣面面相觑,良久,化作一声叹息,先后离开金銮殿。
许青一出大殿,便直奔船厂。
铬钒钢弹簧已经造了出来,铁匠们正在测试它抗冲击、耐疲劳等性能。
许青一到,铁匠们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上前行礼,“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这弹簧如何?”
“确实耐造。”一个铁匠喜滋滋道,“我都用锤子锤了快一刻钟了,愣是一点儿都没有,每次敲完后,它就能瞬间恢复原样。”
“嗯。”许青道,“接下来,你们尝试以不同的比例去弹簧,选出最好一种,再用到蒸汽船上。”
顿了顿,“距离远洋通商只有月余时间了,时间紧迫,你们这些日子先辛苦一下,等到步入正轨后就轻松了。”
“哎,王爷放心,俺们绝不偷懒。”
“呵呵……好。”许青颔首道,“你们继续,我去别处看看。”
……
巨型蒸汽船已经造了六艘,现阶段完全能够远洋通商使用,船匠们正在加班加点儿的制造补给船。
补给船长70米,宽30余米,是按照中型舰船的规格造的,它作用是携带煤炭、食物,并且也配备了蒸汽机。
平时挂在主舰后面,遇到特殊情况,也能用来应应急。
蒸汽船要用到大量的铁,同样规格下,重量几乎传统舰船的两倍。
要横渡大海,舰船不能有丝毫马虎,这几艘蒸汽船,木料也都是用的百年甚至数百年树龄的大树。
应天可没这些东西,都是从大明各地的山区运来的,长途跋涉,每一艘的造价都十分高昂。
光是这六艘舰船就花了700万两,再算上补给船,一套下来近千万两。
自打开年后,朝廷的花钱速度那叫一个猛,已经不能用流水来形容了,简直堪比黄河决堤。
造蒸汽船,修路架桥,建造学院,光是千万项目就有三个。
辽东打仗,征战漠北,总得算下来,没个一千万绝对拿不住。
府衙修缮、军饷、俸禄……处处花钱,这也是张老头跳脚的原因。
许青也知道花的多,但这些都是都是投资,真不能省。
在船厂逛了一圈儿,见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许青也没再待着的必要了,晃悠的太勤,也影响工匠们干活。
出了船厂,许青直接去了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