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莞尔道，“有时候我都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你这家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许青满脸黑线，“人脑子和猪脑子看起来都差不多。”
“嘁！”马皇后撇了撇嘴，“对了，现在海商进行的如火如荼，虽能赚取海量金银，但大明出口可都是精美商品，而换来的却只是冷冰冰的金银。”
顿了顿，“之前就有官员上奏，说金银本质上只是货币，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一旦货币太多，而商品跟不上，势必会造成物价飞涨，别的不说，光着这五艘巨舰的货物，就几乎占据了大明全年三分之一的产出，这样下去于国家而言，并非好事。”
“你不必这么看我。”马皇后道，“你大哥不在，朝中之事我自然要多看着些。”
许青笑道，“哪里，嫂子思虑之长远，我钦佩之至。”
“少来。”马皇后瞪了他一眼，认真道，“这个问题你有无想过？”
“那当然！”
许青点点头，斟酌了一下措辞，道，“金银的确是货币，但无论古今中外，世界诸国都把金银充作货币，基于此，金银绝不只是货币，准确来说，它是源动力，一种可以带动人们积极性的产物。”
“有了它，不仅可以刺激大明内部经济飞速发展，而且还能让海外诸国为大明服务。”
马皇后轻轻点头，又道，“随着新作物的引进，加上还田于民的政策持续推行，现在大部分百姓已经初步摆脱饥饿，据户部统计，现在大明新生儿较之元至正年间，暴涨了七成，而且还在持续猛涨。”
“这不是好事儿吗？”许青奇怪道。
“当然是好事。”马皇后蹙眉道，“但人多了用到的资源也多，现在尚可以大规模跟海外做生意，十几二十年后该如何办？”
“好办！”许青淡淡一笑，“掠夺！”
“怎么个掠夺法？”马皇后好奇。
许青道，“现在辽东几乎已在大明的掌控之中，等将那里经营好了，还能继续向外扩张，大兴安岭、西伯利亚……当然，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掠夺来自海上。”
他目光湛湛，“大航海的本质便是掠夺。”
听许青这么说，马皇后非但没露出喜色，反而更加忧虑，道，“昔日汉武帝武功盖世，强汉之名威震寰宇，伟则伟矣，却也苦了百姓、空了国库，穷兵黩武实非治世良策。”
许青摇头道，“嫂子，掠夺并不是非要打仗。”
他套用沈万三的话，“就拿这次贸易来说，咱大明一匹丝绸成本价在四两银子，在国内出售能五两，也就赚个辛苦钱，但拿到国外能卖100两，这就是掠夺。”
许青嘿嘿笑道，“明明可以抢，可咱们还给了他们丝绸。”
“随着双方贸易的持续进行，咱们还可以让他们帮咱们种桑、养蚕，蚕茧运回来咱们只需加工成丝绸，转手再倒卖给他们，大有赚头。”
许青道，“咱大明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精美商品，就是天兵天将，必将战无不胜、无往不利。”
“还有，大明虽大，却也无法囊括所有，国外也有很多资源，拿加工好的商品换各种原料，多划算呐。”
许青真正的目标是，积累资本，从而让全世界给大明打工，供养大明！
马皇后听完他的解释惊为天人，震惊之情无以言表，良久才道，“大明能有今日，你居功至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又要赏我？”
许青来者不拒，“那就赏钱吧，嫂子你看着办，我这边多少都不嫌多。”
马皇后：“……赏钱哪对得住你这功劳。”
“那嫂子想赏我什么？”
“听闻你的妾室怀了身孕，这样吧，若是个女孩就封公主，若是男孩就封……封个伯爵吧！”
这相差也太大了吧……许青暗暗祈祷，“最好是个闺女。”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许青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嫂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我想给她个名分，将她纳为侧妃。”
王爷纳妃是要上报朝廷，登记在册的，授封后每月都有俸禄发放。
虽然许青不在乎那点儿俸禄，但那小妮子常常因出身自伤自怜，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解了她的心结。
马皇后想都没想，便直接答应，“成，稍后我拟一道旨意。”
多一个侧妃，一个公主，不过是多发两份俸禄罢了，对朝政无任何影响。
“谢皇后娘娘。”
“但我有一个要求。”马皇后道，“办酒席时，你把那些文臣叫上，将这次的不愉快化解了。”
许青点点头，感动道，“嫂子你真好！”
“说什么浑话呢。”马皇后瞪了他一眼，起身道，“旨意明日一早就到。”
“……那臣告退。”许青行了一礼，“标儿要不要去王府？”
朱标叹了口气，“我还要上课呢，迟些再过去。”
“嗯，也好。”
……
回到王府，两女见他袍子破了，脸也肿了，心疼得不行。
“一些皮外伤，不碍事儿。”许青笑道，“那群家伙也没讨到便宜，伤得比我重多了。”
子衿恨恨道，“那群人竟敢对王爷出手，真是活腻了，皇后娘娘怎么处置他们的呀？”
“官降一级！”
许青开始换衣服，反正都是自己女人，他也不用顾忌什么。
“那也太便宜他们了。”子衿道，“刺王杀驾可是重罪，砍头抄家都不为过。”
许青摊了摊手，“总不能真全杀了吧？”
柳叶熙在箱子里拿出一块冰，用毛巾包好，递给他，“敷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嗯。”
许青接过，捂着脸坐在椅子上，“小熙，你一会儿让管家去准备请帖，明儿我要宴请群臣。”
“还请他们？”柳叶熙嘟着嘴道，“哪有这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