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厂。
许青、朱元璋、马皇后、朱标以及二十多位文武大臣齐聚于此。
“皇上、娘娘、殿下,里面请!”许青做了请的手势,稍后又朝众臣道,“诸位大人请。”
众人迈步,走进玻璃生产车间。
一进来就感受到滚滚热浪,气温一下子升高十几度,空气中充斥着干燥气味。
工匠们挥汗如雨,收到许青提前吩咐,工人们并未因为皇上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动作,虽然心情有些忐忑,但依旧各自干着自己的工作。
一个粗衣布衫的粗犷汉子,用铁管儿挑起一坨类似红色的麦芽糖。
而后拿出一根较细的铁管儿,从粗铁管儿末端留的孔洞处插在里面。
接着,在铁架上不断旋转,随着他的旋转,‘麦芽糖’越来越大。
粗犷汉子被这么多人盯着,显得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办砸了,动作都快变形了。
马皇后开口道,“不用紧张,平时如何,现在也如何,做坏了也不罚你。”
“谢娘娘。”
汉子感激地点点头,紧张之色消散许多。
他不时地将‘麦芽糖’挑到冶炉里加温,塑形期间必须要保证玻璃的温度。
没多大会儿,玻璃球就变成了均匀圆柱,汉子深吸一口气,开始对玻璃球进行吹气。
他一边吹,一边旋转,每隔数息就挑回冶炉进行加热,保持温度继续充气。
在吹气和离心力的加持下,圆柱很快变成了圆筒,汉子一刻不敢耽搁,立即将玻璃圆筒挑进冶炉,对其进行加热。
温度升高后,玻璃筒的内部开始膨胀……
片刻后,前端被软化地开了一道口子,汉子立即将烧好的玻璃取了出来,而后将其固定在架子上,利落地敲掉铁管儿。
另一位工匠上前,熟练地铬钒钢打造的玻璃刀,对其进行纵向切割,行云流水。
一群人看的是个目瞪口呆,今天的所见所闻,完全突破了他们的认知。
红彤彤的‘麦芽糖’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逐渐变得透明。
他也知道这玻璃并不是金属,可实在无法理解,它为何会有金属的特性。
更让他们惊奇的是,这玻璃竟然可以吹起来,还能越烧越大……
武将们不理解,寒窗苦读十余载的文臣亦是满头雾水,这是什么原理?
朱标可惜道,“干爹,刚才那纯净透明的玻璃瓶多好看啊,干嘛要把它切开呀?”
“这不是皇家学院快建好了吗?”许青道,“到时候给学院窗户都装上这种玻璃,之前设计的时候已经定下了。”
张昶忍不住道,“王爷,用玻璃做窗户,是否太暴殄天物了些?”
许青笑道,“用来装饰,本就是它的功能之一,再说了这东西又不贵,而且随着生产工艺不断提高,它的成本会越来越低。”
朱元璋道,“现在这玻璃的造价多少?”
“回皇上。”许青道,“一块三尺见方的玻璃,目前造价是一两银子,但只是现阶段,半年之后,臣有把握将成本价降低一半,一年后在原有的基础上再降一半。”
许青自信道,“三年后,一块儿三尺见方的玻璃造价不会超过五十文。”
“五十文?”
朱元璋怦然心动,文臣们也是目泛异彩,就连武将们也是震惊不已。
他们都在想,这东西销往海外,一块儿能卖多少银子?
张昶更激动得不行,就连一向温文尔雅的曹亮也忍不住爆了句粗,“我滴娘啊,这是要发呀!”
随即察觉失言,他正要挽救,武将们‘卧槽、牛逼’咔咔往外整。
曹亮好像听到朱元璋也来了一句,有心提醒他注意形象,转念想到自己这个礼部尚书都失态了,也没脸说皇上了。
切割后的玻璃放在另一火炉里软化,工匠用平滑的木板将其摊平,然后送去退火炉。
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一块透明的玻璃就这么制作完成了。
二十多号人围着这块玻璃上瞅瞅,下看看,越看越觉得神奇,啧啧之声不绝于耳。
朱元璋用手点了点,玻璃还尚有余温,不过和刚才在火炉的样子完全不同,此刻的它邦邦硬。
原来,这就是四弟说的玻璃啊!
当真玄妙,嗯…也只有他了。
朱元璋心情大好,呵呵笑道,“你们都摸摸,这玻璃好着嘞。”
许青提醒道,“可以摸平面,但最好别摸边缘,容易被割伤。”
众人点头,而后上手。
人人都有一颗好奇心,今天的所见所闻实在匪夷所思,他们也想多了解一下这神奇的玻璃。
皇上都允了,还有啥顾忌的。
蓝玉将手放在玻璃上来回摩擦,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被常遇春揍了一顿。
许青见工匠们因为他们的存在,干活束手束脚的,便道,“皇上,这里燥热的很,不宜久留。”
朱元璋看了眼畏手畏脚的工匠,笑着答应。
出了船厂。
朱元璋忽的停住身子,回头道,“诸位爱卿,回奉天殿议事。”
众人一怔,随即拱手应是。
……
金銮殿上。
这是大明第一次午朝,讨论的重点便是皇家学院。
经此一行,许多人对许青提出的学术流派发生了改观。
在见识了蒸汽船、蒸汽车、玻璃的陆续发明后,他们的固执也多少有些松动。
虽然大多数文臣依旧不喜欢许青,但却无法掩盖他的能力,以及对大明做出的贡献。
曹亮率先出班,“皇上,臣建议,教外国使臣学习我华夏文化的事情,应该由礼部负责,臣请皇上在皇家学院开设一个文化交流科。”
此话一出,个别文臣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曹亮这话无异于表明了他是支持皇家学院,并为之做出努力。
其实他们也明白,皇上喊他们来,就是让他们站队的。
曹亮语毕,张昶出班力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