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恼火之余,也不得不承认,就作战意志而言,倭人是他遇到所有敌人中最强的,没有之一。
面对十余万明军兵临城下,如此犀利的火器,又有这么大的伤亡摆在面前,他们依然没有丧失战意,端的厉害。
举起望远镜查看城上情况,在密集炮火的轰炸下,城墙已经崎岖不平,来回移动的倭人一步高一步矮,同伴刚被炸死就立即补上。
滚木、箭矢使劲儿招呼,城下明军的伤亡严重,补上了一波又一波,却无太大建树。
倭人伤亡要比明军多得多的多,但仍不放弃,拼死抵抗。
明军各将领见久攻不下,有些急躁,五军营主将赵龙拱手道,“青帅,让末将领三千人去攀爬城墙吧。”
许青放下望远镜,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明知这样做伤亡会更大,他也不得不如此了,慈不掌兵,尤其眼下这样的情况。
“于亮。”
“末将在。”
“带两百投掷手为赵龙掩护,往城上丢手榴弹。”顿了顿,又补充道,“让投掷手计算好爆炸时间,以防被倭人利用。”
“是。”
一刻钟后,明军架起二十余架云梯,快速往城头上攀爬。
子母炮停了下来,再轰下去很可能会误伤。
火炮掩护,改成了手榴弹掩护。
最终,明军付出了一半伤亡为代价,总算是爬上了城墙。
城头顿时大乱,倭人也知道一旦破城,他们将再无胜算,彻底疯狂了,个个玩命厮杀。
城头上明军损失惨重,但城下攻击城门的明军却压力大减。
城墙上,战友手足用命给他们争取时间,他们岂能不卖命,一个个红着眼,铆足了劲儿推动冲车,坚实的木槌一下下锤击城门。
“嘭!”
“嘭!”
“嘭——咔嚓啦啦……!”
城门承受了它所能承受的极限,外表铁皮被撞出一个大口子,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破开一个大洞。
城下的于亮见状,立即带领投掷手前去支援,将手榴弹扔进洞里,伴随着一顿爆炸,里面的顶木被炸的粉碎。
冲车又是几个野蛮冲撞,城门破口再一次扩大。
许青透过望远镜看清状况,立即下令大军挺进。
城门被破,黑压压的明军挟泰山压而至,倭军那顽强战意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瓦解,开始疯狂逃窜。
待大军到城门下的时候,整个城门轰然倒下。
“进城!”许青大吼,“弓弩手、大刀兵为先,尽可能的杀伤倭军。”
“杀……!”
城门得破,一直憋着的明军,彻底宣泄出来,抡起明晃晃的大刀砍向鬼子。
霎时间,城内乱作一团,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宛若修罗炼狱。
倭军很果断,在城门被破的那一刻,他们就做出了撤退的决断,只留下了三千余人断后,逃走了近万人。
“娘的……”于亮抹了把脸,吐出一口血水,他迎面挨了倭军小兵一棍子,上颚门牙被打掉了仨,一张嘴就冒血,“青帅,要不要乘胜追击?”
许青摇头,“不要追,这是他们的地盘儿,城内不适合大军作战,咱们也没有打巷战的经验,先驻扎下来。”
于亮遗憾的叹了口气,匆匆一抱拳,转身整顿军队去了。
“炳文。”
“青帅。”耿炳文上前拱手。
许青道,“管住兄弟们,不得命令不准贸然出击,先将这座城给稳住。”
顿了一下,“先熟悉这座城池的构造,将地形以及他们的建筑风格摸透,再做打算。
先压压兄弟们的火气,待摸清了他们的路数,再进行下一轮的攻击,
还有,这一战的目的是将倭国划入大明版图,传严令下去,不得劫掠,违者,斩!”
“是。”
耿炳文匆匆一拱手,急急去了。
一身是血的赵龙不解道,“青帅,摸清这座城的地形能有啥用呀,他们还能每座城池都建的一样啊?”
“自然不会完全一样。”许青轻轻摇头,“不过,一个国家的建筑风格都是大差不差,吃透了这里,心里也就有数了。”
“你伤的重吗?”
“没多大事儿。”赵龙还有心情说笑,“比说话漏风的于亮强。”
许青苦笑,“别贫了,赶快去军医那里包扎一下。”
打发完赵龙,许青又道,“李玉,你带领两千兄弟,去附近抓些倭人百姓来,不用太多,百十号人就成,切记,遇到挑衅的倭军不要追击,还有……
不要施暴!”
“是!”
接连下了几道军令,许青登上城墙。
城墙的损坏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地方几乎站不得人。
虽然这座城池并没耗多少时间,但火器的损耗,以及明军的伤亡,都比他预料的要高。
尤其是火器,足足消耗了三成。
许青叹了口气,本来他觉得己方占优,只要稳扎稳打便可,现在看,得改变一下策略了。
蛮干固然能赢,但代价也大,还是来一些阴招为好。
打扫完战场,已是傍晚。
据统计,明军共计伤800余人,亡2700余人,阵亡的比受伤的还多,这就是攻城的难受之处。
倭军留下尸体近八千,俘虏伤残两千多点儿。
许青听完耿炳文汇报的双方战损,道,“留下三五个倭军头领,其他俘虏全剁了。”
“啊?”
耿炳文挠了挠头,暗道:“这青帅啥时候也染上常帅的毛病了?”
“青帅,他们可是降了啊!”
“表面降了而已。”许青断然道,“留着他们是个祸害,还是砍了为好。”
“是。”
“带上通倭语的兄弟审审那几个头领,审完也砍了。”
“明白了。”
耿炳文拱手离去,李玉进来禀报:“青帅,倭人百姓带来了,一共112人,抓冒了。”
“没事儿,多几个少几个无伤大雅。”许青摆了摆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