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
一只胖乎乎的大手“砰砰砰”的敲着门,另外一只手提溜着买来的豆汁儿和焦圈,斜靠在天真的门外。
“我说天真哎,太阳可都老高了我说,你这还不起来?是不是在偷偷的洗床单?”
敲门的正是买了早餐回到天上人间客房的胖子,他猜到龙三会走,小哥估计此刻也应该和他在一起,这不一大早就买了早餐,来安抚住天真。
摸出裤袋里的手机扒拉了两下,时间已经将近9点,就算天真睡得晚,可这么大力气敲门,也不该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啊?
难道出事了?
想到这里,胖子脸色一变,抡圆了胳膊正要再次敲门。
天真像是终于听见了敲门声,咔哒一声扭开房门,一张苍白还带着冷汗的脸,就这么与胖子对了个正着。
胖子暗道还好没事,脸上的神情却不怎么好,摸了摸天真额头:“怎么着?病了?”
天真摇摇头,挥开胖子的手,转身脚步虚浮的向着沙发走去。
胖子跟着进来,转身推上房间大门,吆喝道:“怎么不说话!亏你胖爷一大早就给你带早饭,真要是身体不舒服,咱现在就去医院瞧瞧?”
倒了杯水,顾不得水温已经冰凉,咕咚咕咚灌了两大杯,天真才缓过一口气。
看向已经坐在对面的胖子开口道:“胖子,你还记得那盒子里的字条么?”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就这?胖爷跟你说,小天真你这心思也忒重了,琢磨它琢磨一宿没睡?犯不上!”
“不是!”
天真打断胖子还要喋喋不休的话头,胖子一愣,天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了几声,眼睛无神的落在窗外,片刻才开口又道:“我做了个梦,梦里...”
“汪藏海?”
胖子此刻已经明白过来,惊讶的开口疑惑的问道。
他和天真在秦岭,见到那张汪臧海留下的字条,就已经有了猜测。
大奎不会无的放矢,那张字条应该就是在暗指,天真是汪藏海的转世。
见胖子明白自己的意思,顾不得虚弱,天真可算找到了倾诉对象,与胖子说了昨晚梦中所见到的一切。
“学文...沈家女儿虽然样貌不俗,可你作为老夫的徒儿,可有忘记老夫交代的事情啊?”
梦境中,一个老者坐在太师椅上,与面前的青年正在说话,天真知道自己身在梦中,想要挣脱开这诡异的梦境,可四肢像是被定住,且心脏的位置隐隐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破茧而出。
那青年恭敬的垂手行礼,开口的声音清亮好听:“学文不敢,万颗头颅献祭,为老师长生之求,学生一刻也不曾忘记。”
顾学文说着,低垂的头颅眼睛精光一闪,看着依旧弓着腰背显得十分尊敬眼前的老师,可天真知道,这位似乎是张家的叛徒。
显然和汪藏海混在一起,也是别有用心,此刻看着十分顺从,不过是披着羊皮的豺狼,说不准那下,就会吞噬阻碍他道路的一切!
那老者满意的捋了捋唇下胡须,眼睛微眯脸上的带笑道:“吕氏可当用?”
“当用,皇孙朱雄英已夭折,太子朱标亦将不日染病身亡,待谋划功成,朱元璋必定对着淮西集团大开杀戒,老师所求万人头颅,当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到手。”
听到此处,胖子瞪大了一双豆眼,不可思议的打断天真道:“你是说,你梦见了汪藏海和他学生顾学文的谋算?”
天真点点头,神色严肃带着恐惧,抓了抓鸡窝一样的头发道:“对!朱元璋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朱标,还有嫡皇孙朱雄英,就是他们谋算的对象。”
胖子并不是当事人,对历史了解也没有天真那么深刻,带着疑惑反问道:“不对啊,他们杀那么多人做什么?”
不可置信的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万人啊!那可是一万人,就算是跪着让你一个个砍,也得砍到猴年马月啊?”
天真摇摇头,示意他也不是很清楚,摆了摆手示意胖子不要打断他,继续回忆着梦里的内容。
“老师,朱标已死,蓝玉一党已经伏诛,不日就将砍头...”
依旧是那个书房,依旧是顾学文和汪藏海两人正在对话,只是天真作为旁观者,看向窗外,季节轮转,院中梨树已经从上见时的小树苗,长为华盖参庭的大树。
这一转眼间,时间怕是少说有六七年!
天真估算时间,与胖子分析道:“历史上记载,朱雄英死于洪武十五年,而太子朱标则死于洪武24年,中间间隔9年,他们的话,正与历史对应。”
胖子虽然历史知识少了一些,可也不是一无所知,摸了摸下巴道:“所以,他们说得吕氏,就是朱允炆他老娘?”
天真点点头,这段历史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有读过,却不想在梦中,竟然是汪藏海与他的学生,顾学文刻意设下的阴谋!
入赘沈家,利用沈家的财力,不仅建造了海底墓下,汪藏海研究长生的实验室,更是买通江南氏族的吕家,将手伸入了皇宫,颠倒王朝嫡系,硬生生的将朱允炆推上了皇帝宝座,竟是为了凑够一万颗人头!
要知道这位多智近妖的风水大师,建造海底墓的实验室,是为了长生。
那这一万颗头颅,也绝对脱离不开这个目的!
两人想到一处,对视一眼,显然已经明白了对方心中猜测,当即浑身发冷,就连一向横行无忌的胖爷,都觉得如坠冰窟,冷汗涔涔。
此刻不适的感觉已经渐渐消退,天真抚上左胸口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的感觉虽然已经消失,可他下意识的觉得,事情远没有结束。
这梦境怕不只是一个开始!
“天真,这梦做的邪乎啊,我看你还是别藏着掖着了,等三儿和小哥回来,咱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