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都是种子。]
卫长君左右看看不见有人,伸出手来。随后他手里多一个纸包。他打开看到竟然有九种,[还不如种类减少多给我几样。]
[怕咱们拿出去卖吧。够吗?]
卫长君颔首,[不当主食足够了。我去八阳里买鸡蛋的时候看到有人家里有韭菜,回头找他们买点,隔段时间就能割一茬,到秋都有韭菜吃。]
[现在种吗?]
[下大雨容易冲出来。埋太深又容易沤烂。我先收起来。]卫长君担心被大外甥看见拿去玩,他把菜籽放自个衣柜里。
又连着下六天,人要发霉了,老天才开眼。
晾晒几日地里可以走人,卫长君令老奴牵着牛,他扛着犁下地。
说是下地,其实在自家门口——出了大门往南走六丈。卫长君放下犁,卫孺就吩咐老奴牵牛,她朝卫长君走去。
卫长君:“你犁?”
卫孺不会,但卫孺看过猪走,“我给你扶着。不扶着你怎么犁?”
卫长君明白过来:“不用。”
卫孺满目怀疑,那天下午比划演练大兄连犁都拿不稳,现在动真格的却不需要她,她大兄也太没点数了吧。
卫长君:“一回生二回熟。再说了,那天地邦邦硬,现在湿漉漉的,哪需要你。”说话间把犁往下按,犁头入土,给老奴使个眼色,“地里有石头别走太快。”随后吩咐卫孺和卫少儿以及卫步捡石头。卫广看着皮外甥。
卫孺还是不放心,盯着他犁十来丈才蹲下翻找石头,“大兄,石头放哪儿?”
卫长君高声回道:“放地头上铺路,或咱家门口也行。路上都是石头,回头下雨就不用踩的哪儿都是泥了。”
卫孺觉着门口更当紧,去找个柳条编的筐子,捡了先放筐子里。卫长君犁第一个来回的时候磕磕绊绊,有的深有的浅。来回三次顺手了,卫长君接过缰绳,叫老奴跟卫孺捡石子去。
卫孺看到老奴然后就找她大兄,发现卫长君不紧不慢不急不躁,顿时不禁感慨:“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兄学什么都快啊。”
卫少儿:“以前咱们家什么样?有牛和犁叫大兄学吗?”
卫孺心底将将冒出的疑惑种子,啪一下,蔫了。
地犁的不好卫长君也不担心,反正还得耙。耙过之后还得犁出地垄来方能种红薯。考虑到时间长地干了不好犁,卫长君打算每日用牛犁一亩半,用驴犁一亩。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的宫中传出好消息,卫子夫生了。虽是女儿,也叫刘彻欣喜若狂,越级封为长公主,最富庶的盐邑赐予她。以前很得父母宠爱嫁给万户侯平阳侯的平阳长公主也远不如小公主。
消息传出来,全城震惊。震惊过后又能理解天子刘彻。以前天下皆传皇帝命中无儿无女。如今有了女儿,儿子还会远吗。
八阳里的人进城卖自家种的菜,听说了此事回来家门都没进就跑来告诉卫长君。
卫长君愣了一瞬,然后不禁说:“这么快?”
报喜的村民心说幸而陛下不在这儿,“还快?我觉着快有一年了。”不待卫长君开口,“大公子什么时候回去?”
卫长君不想进宫。刘彻一朝得女肯定天天去卫子夫处,他过去十有八/九能碰到刘彻。虽说这些日子也弄清了动不动给皇帝下跪是打明朝开始的,口口声声自称奴才只有清朝,在此之前面见皇帝除非必要不用行跪拜大礼,可总要低眉垂眼大气也不能喘。
卫长君朝地里看一下,“时令不等人。再说了,有我母亲,我二弟还在宫里当值,哪用得着我。何况公主刚出生卫夫人得仔细调养,我去也见不着她。”
村民只顾高兴反倒把这点忘了,“此言甚是。看来只能等百天了。”
卫长君颔首,百天他也不去。种出红薯玉米好糊弄刘彻,不小心闯了祸,刘彻也不好砍了他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卫子夫正当宠,皇后敢给她气受,自有王太后和刘彻帮她讨回来,也不需要他这个兄长出面。反倒以后她色衰而爱弛,刘彻宠幸新人的时候他该多去看看她。
卫长君笑道:“天色不早,我就不留你们了。”
奔波大半日的村民也饿了,爽快地拱手道:“改日见。”
卫孺等人很兴奋。村民离开,她们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终于注意到卫长君的神色淡淡的。卫少儿不禁问:“大兄好像不高兴?”
“我的高兴在心里。”
卫少儿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微微摇头,“没看出来。”
“那是你没到我这个境界。”卫长君老神在在跟个超脱俗世的世外仙人似的。卫少儿噎的说不出话。
卫孺:“子夫没能保住孩子,大兄才会失态。大兄,我说得对不对?”
卫长君点头:“子夫身体很好,宫婢尽心,瓜熟蒂落不过是早晚的事。再说了,子夫和公主可以等,地等得了吗?”
有风有太阳,地一天一个样,可等不了。
姊妹兄弟几人捡石子的捡石子,犁地的继续犁地。
又过几日,卫青迎来休沐,前往秦岭的路可以策马奔腾,他骑着小马前往秦岭。行至一半,目之所及处皆是在地里忙碌的人,卫青想起他大兄房前屋后的地,不由得打马狂奔过去帮忙。
须臾,卫青到秦岭脚下。
卫青看到翻出的泥土很是意外,把马送圈里就往地里跑,“大兄怎么还在犁地?我看有些人已经开始种小麦了。”
卫长君把犁递给他,“我不种小麦。”他牵着牛,叫卫青试试。
卫青双手攥紧犁把眼睛看向他:“那种黄豆?时令不对啊。”
“我买的种子听说来自外族,我也说不清,回头种出来你就知道了。”
卫青越发担心,就差没明说,你别是被骗了。卫长君笑道:“你大兄不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