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想不通。
卫长君:“你以为我不想?还不是怕投鼠忌器吗。咱家要是有七八十个手执长剑的兵,别说来一个小狼崽子,十个百个舅舅也不怯。”
“它走了吗?”皇家工匠技艺精湛,宽大厚重的大门被他们修的连条缝也没有,小霍去病什么也看不见。
院墙过高,卫长君也无法踮起脚越过院墙看清外面的情况。他也不想一觉醒来家被群狼环绕,只能开门看看吃饱的小东西走了没。
开出一条缝,卫长君惊讶的微微张口。卫媼不禁问:“走了?”
卫长君打开大门。卫媼等人挤过去,不可思议——小东西叼着半块炊饼离他们近在咫尺,听到声音还抬起头来跟他们对视。卫媼顿时急了:“怎么还不走?”夺过卫长君的铁锹,“我把它弄走。”
卫长君心说,要是弄走这么简单,我还有用得着您出面。
“您把它弄哪儿去?”卫长君提醒,“往西不安全,离八阳里太近,有可能把找它的狼群引过去。往东是子午栈道,它有可能会被过往的驴车压死。狼的报复心重,跟咱们无关也会怀疑咱们。往西也有村庄。往东,它知道路,天黑又能摸过来。”
卫媼气得把铁锨往地上砸,“还没法子了?”
若是成年狼,卫长君有法子,一根火把吓跑就行了。可小东西应该还不知道火的可怕。卫长君又头疼了。
不经意间瞥到柴棚旁边堆的青砖,来了主意,“孟粮,牛固,搬几块砖出来放东边墙角把小东西圈起来。它跑不了,离我家这么近不会有人来把它弄去吃了,母狼要是找来也不会怪咱们。”
二人倒觉得这是个万全的法子。随后一人搬七八块砖过去。卫长君不顾小东西的嗷嗷叫把它移去那边。
小霍去病拉着小阿奴跟过去看热闹。
卫长君回身,险些撞到两个小的,“回家!”
小霍去病见他舅面无表情,拉着阿奴就跑。卫长君跟上去,到大门外停下,看到东边离他有二十多丈的狼崽子,大为心安,“行了,回屋吧。”
睡前卫长君又不放心,毕竟前世今生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狼。他叫嘟嘟出来陪他出去看看小东西还在不在。确定还在临时弄的圈里,卫长君关上大门,又推推奴仆以及母亲妹妹的门窗,确定都关严实了,这才回房。
卫长君进屋关上房门,转过身来看到个人影又吓一跳,“你怎么起来了?”
卫步:“我刚想睡听到你出去以为去茅房。可迟迟不见你回来,想出去看看你去哪儿了。大兄干嘛去了?”
“晚上吃多了。”
卫步不信,“你晚上没吃多过。是不是看那个小狼还在不在?”
“既然知道还问?天色不早赶紧睡吧。”
卫步见他表情轻松,以为小狼被母狼弄走了。早上追着外甥出来,卫步隐隐看到远处青砖上有一团黑,好奇地过去,赶忙后退。
小霍去病个不知道世间多凶险的对什么都好奇,见他舅过来也跑过来,“小狼没走啊?”瞧着毛茸茸的很好玩的样子,蹲下去想伸手摸摸。
卫步打了个激灵,慌忙把他拽过来,“想死?!”
小孩吓懵了。
卫步对上他的小脸,意识到他真不懂狼的凶狠,“这是狼不是狗!”
小孩真不觉得它危险,觉着三舅小题大做,委屈的扁扁小嘴,哭着往家跑。
卫长君叹了一口气,从院里出来,“又怎么了?”
小孩抱住他的腿。卫长君弯腰抱起他,注意到身后还跟个小的,“你看看阿奴,起来就在院里等着洗脸。你呢,两眼一睁恨不得上天。这次又跟谁?”
“三舅舅骂我。”小孩委屈地抹掉眼泪指着东边。
卫长君走过去,“他又要上山?”没等卫步回答,看到勾头看世界的小狼崽子,卫长君猜到了,“他要这个小东西?”
小霍去病停止哭泣,大舅怎么又知道啊。
卫长君瞥他一眼,“大舅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做什么我都知道。现下信了?”
小霍去病信了,指着小狼,扭着小肉身说:“它要出来,我想帮它。”
卫长君:“你天天想着往外跑,它能不想?可是它跑丢了,回头它母亲来咱家找,我说不知道,它母亲觉着我骗它,一口把我吞下去,你还能见着大舅吗?”
小孩一听大舅和小狼只能选一个,搂住大舅的脖子。
卫步问:“怎么办?”
卫长君想说不管它,嘟嘟出来提醒他往东看。东边只有巍峨秦岭,卫长君一天不知道看多少次,不懂有什么好看。嘟嘟又叫他仔细看,卫长君发现今天太阳跟睡过了似的。
“这是想下雨?”
卫步顺着他的视线往东,“太阳到现在还没出来,就算不下今天也是阴天。”
卫长君明白了嘟嘟的意思,小东西没有母体保护,一场大雨下来能要它半条命,“总不能把它弄屋里去吧。”
[那您会变成农夫,东郭先生或者吕洞宾。]
卫长君不禁瞥一眼嘟嘟。嘟嘟原地消失,让他自个决定。卫长君不想管,可他也不了解秦岭的狼。他可以走到哪儿都带着刀或斧头,怀里不知凶险的小崽子提不动刀。更何况小孩忘性大,三天不见狼就有可能忘记危险。可是狼睚眦必报耐性好啊。
卫长君沉吟片刻,叫卫步去找孟粮和牛固。
随后卫长君指点二人在他家东墙角处搭一个高五尺长宽五尺的狼舍。狼舍朝南,以防狼崽子掉水里死了,南边也垒高一尺,小狼崽子的脑袋能露出来,但爬不出来。上头用竹竿,然后铺半张破草席,又盖上几片建房剩的瓦。不是瓢泼大雨淋不死小狼。而后卫长君又怕它淹死,又往里头弄些土,最后用铁锨把小狼铲进去。
小狼崽子嗷嗷叫,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