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船,又想上船。卫长君吩咐奴仆前去打扫,又令许君和西芮准备茶水点心送过去。随后想想他也没什么事,就找些蚯蚓拿着鱼竿和草帽过去。
刘彻在里喝茶,他在外钓鱼。刘彻在船舱里看一会,感到无趣就端着茶杯出来。卫长君身侧有两个空空的小椅子,像是给窦婴和韩嫣准备的。刘彻以前没见过,拎起一个靠近他,“叫木匠新做的?”
卫长君颔首:“大椅子放不下,小板凳没依靠,钓鱼的时候犯困很容易往后摔。”
刘彻坐下:“窦婴和韩嫣呢?”
卫长君朝西北方一扬下巴。刘彻看过去,田间小路上有一群孩子,有的骑着牛有的骑着马,路边上站着三个人,正是随他来的黄门和窦婴以及韩嫣。
“难怪一直不见去病和阿奴。”
卫长君:“您来的不巧,一炷香前他俩还安安分分在屋里看书写字。”
“过两年——”刘彻把“太学”两个字咽回去。
卫长君没听到后续疑惑:“过两年怎么了?”
“太学没人管得住他。”刘彻微微摇头,“当朕没说。有韩嫣和窦婴指点他俩足够了。”
卫长君明白过来,笑着道声谢,“先前我有意叫他和阿奴随步弟、广弟去太学,是希望他俩能学学与人交往。”
“去病那个性子,都敢喊他继父陈兄,你还担心他以后见着陌生人露怯?”刘彻说出来,感到不可思议且无法理解。
卫长君摇头:“我是担心他和阿奴习惯了,以后懒得同别人打交道。不了解他们的人一定以为他们目下无尘。”
“这个担心真多余。有朕在,谁敢?”
卫长君想叹气:“陛下是不是分不清真心和敷衍?”
刘彻点头:“朕要分得清,你还敢整天敷衍朕?”
卫长君一怔,老天爷,怎么把自个绕进去了。
刘彻见他失态不客气地笑了。卫长君瞪他一眼想起身,看到水里好像动了一下,条件反射般起竿。刘彻霍然起身,试图帮他拽。卫长君忙说:“网兜,网兜。”
刘彻想问什么,眼角余光看到船板上有个网兜,拿起来就给卫长君。卫长君气得想踹人,“捞鱼!”
“哦——哦!”刘彻陡然清醒,朝水扑通处使劲一捞,网兜扑通几下他差点脱手。卫长君扔下鱼竿帮他一把。网兜出水,刘彻惊呼,“这么大?”
卫长君点头,“钓鱼熬人,附近村民懒得弄,鱼也不容易抓,收拾起来麻烦,煮汤容易被刺卡住,长安乡民这几年不缺吃的,抓鱼的比往年少了,导致大鱼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肥。”
“你倒是不担心。”刘彻禁不住垫一句。
卫长君:“刺多的油炸,刺少的用盐腌,无论炖还是煮,鱼肉都跟蒜瓣一样,鱼刺都很容易挑出来。可无论油还是盐,对斜对面梁家里的乡民而言都很精贵。没了油盐,河鱼又带有土腥味,还不如吃鸡。”
刘彻见鱼在甲板上扑通,“是不是先上岸?”
卫长君到里头拎个水桶出来舀半桶水,他把鱼扔进去,趁机洗洗手。
刘彻不禁说:“东西真全。”
卫长君:“水桶放船上也没人偷。”见他好像很好奇,“陛下试试?”
刘彻接过鱼竿,卫长君挂上蚯蚓,刘彻甩水里,“这样就行了?”
卫长君颔首,“船几乎没动,跟在岸上一样。”
在船上比在岸上好钓多了。卫长君和韩嫣以及窦婴有半年没钓鱼了。鱼早忘了水里有陷阱,看到吃的,毫不犹豫地咬勾,卫长君毫不犹豫地把它们一一捞上来。
临近未时,该做午饭了,桶里都满了。
此时霍去病和阿奴都在船上,卫长君叫他俩一个拿刀和剪刀一个去拿洗菜盆,他在船上把鱼收拾了。
下了船,许君又洗两遍,就把鱼腌上。两条切块炖,两条切块炸,余下的烤和煮汤。
未时三刻,香味飘到东边奴仆的厨房里。等着吃饼和粥的半大小子和小姑娘口齿生津。半大小子跟霍去病混熟了,饭毕就过来撺掇他钓鱼。
霍去病爱玩,一听上船就兴奋。阿奴瞪一眼撺掇霍去病的小子,“上完课再说。”
上午学新知识和骑马射箭,下午还有半个时辰剑法对练课。对练的自然是霍去病和阿奴。霍去病就勾着他的脖子,叫阿奴改到晚上。
阿奴不客气地拨开他的手:“晚上练字!”
霍去病哀嚎:“怎么那么多课?还要不要人活?”
“我问问郎君?”阿奴不待他开口就朝正院喊,“郎君——”
霍去病慌忙捂住他的嘴巴,冲叫他抓鱼的小子说道:“明天再说,明天再说。你也写字去吧。我一个时辰后检查。”
那小子顿时觉着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着阿奴嘀咕,“就会告状!”
阿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点点头。
霍去病吓唬阿奴:“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阿奴掰开他的手,“这话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你打啊。”
霍去病心说,我敢打还跟你废话。
“走了!”拽着他的手臂朝正院去。
韩嫣和窦婴在大门边同刘彻闲聊,看到他俩过来,指着正院门,“剑拿出来了,在院里还是去院外?”
院子很大,有很多空地,但院里人也多,来来往往容易碰到人。两个小崽子就去大门外热身。
刘彻看一会觉着眼熟,出招也好,躲闪也罢,似曾相识,就问谁教的。
韩嫣笑道:“陛下的武师傅教的。”
刘彻恍然大悟,难怪他觉着眼熟,他比阿奴和去病大几岁的时候经常同韩嫣对练。想到这,刘彻意外:“他俩是不是九岁?你什么时候教的?太小学这些容易伤着筋骨。”
“三个月。”韩嫣说出来忍不住笑了。
刘彻震惊,当年他整整学了半年才能跟韩嫣有来有往,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