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成身为郑家的杰出子弟,看得当然要比崔氏一个长在深闺的妇人要全面。他知道郑家不是好东西,更知道百鸟阁也不是什么好鸟。当下转过头对萧秋水冷笑道:“你们想让我明天说什么?”
“如实招供即可。”
郑文成又指了指妻妾儿女:“你们如何处置他们?”
萧秋水考虑了一下才回道:“性命无忧,并会拿到你生前的合法收入。富贵就别想了,但只要勤恳衣食无忧不成问题。”
崔氏立刻急眼了:“什么?你们让我夫君做死间,却只让我们母子三人拿到夫君生前的合法收入。想我崔三娘也是出身博陵崔的名门之女,岂能沦落为平民百姓,那不是丢我五姓七望的脸面吗?”
话音未落,小妾如烟就指着崔氏叉腰怒骂:“老爷的遗产为何就你正室独吞,难道我等妾室和庶出的子女就没份吗?”
媚儿、春娇两人立刻扑进了郑文成怀里,哭哭啼啼的道:“老爷走后,妾身和孩儿怕是要被夫人害死。妾身身份低微死不足惜,但孩儿可是老爷你的亲骨肉啊。”
崔氏哪肯罢休,指着三个妾室破口大骂:“造反啊!夫君还活着都如此,死后还不翻了天。”
三个小妾哪个肯服,和崔氏对骂起来。
听着几个妇人的吵闹,郑文成不胜其烦,忍不住怒吼一声:“都给老子闭嘴。”
见四个妇人被吼住,郑文成这才转身向萧秋水拱手一礼说道:“我可以在明日如实招供,但你们得安排我妻妾子女落户蓝田。”
萧秋水摇头:“如今蓝田户口价值万贯,落户蓝田不可能。但可让你妻妾之女入天凤府工坊做工,只要他们老实听话,我萧秋水可保他们一世平安衣食无忧。”
郑文成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慢着。”崔氏出言阻止。
她走过去抓住郑文成的胳膊哭诉:“夫君,你我夫妻如今虽落魄了,却也是出身名门,何至于要沦落去做工。不如妾身带着两个孩儿回崔氏,虽寄人篱下也好过沦为贱民啊。”
郑文成叹了口气,拉着崔氏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夫人啊,世道变了,五姓七望没有多久的荣光了,不出几年便会被陛下与陈长风连根拔起。我让你们入天凤府工坊做工正是为了避祸啊!”
他拍了拍崔氏的手:“听话,莫要再闹了。让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最后吃顿团圆饭吧。”
郑文成说完,一脸哀求的看向了萧秋水。
萧秋水叹了口气,转身向手下吩咐:“给他们准备桌酒菜吧。”
半个时辰后,几个百鸟阁的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地上后,萧秋水领着人走了出去,将牢房留给了郑文成一家人做为团聚地。
郑文成的嫡长子郑诗书打开食盒,与弟弟妹妹们将酒菜一一取出,最后倒了杯酒,双手举着跪在郑文成面前:“父亲请用。”
郑文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咂摸了半晌叹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郑诗书急忙磕头说道:“父亲还有何忧虑,不妨交代孩儿。”
郑文成摸了摸嫡长子的脑袋:“你年满十八,仁孝稳重。以前还觉得你缺了些很辣,不过如今看来反倒是优点,只望你在为父死后莫要为了争夺遗产,做出以嫡压庶、残害手足的事情。”
“孩儿在此立誓以后定当孝顺母亲姨娘,并竭尽全力将幼弟幼妹抚养成人直到成家立业。若父亲不信,孩儿愿撞死在父亲面前。”郑诗书说完,起身就要向墙壁撞去,却被崔氏紧紧拉住。
郑文成微微点头,慈祥的说道:“我儿不必如此,为父信你。日后有你撑起这个家,为父就放心了。”
见到嫡长子的态度,郑文成心怀大畅,喊了声:“酒来。”
如烟急忙递去一杯酒,郑文成接过酒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长叹一声:“成王败寇,只恨生不逢时啊。”
崔氏大哭着道:“夫君,世家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吗?”
郑文成苦涩一笑:“自李世民登基,陈长风起势之后,世家再无翻盘的可能。这次风波,郑家必会被连根拔起,其余世家的末日亦不远矣。所以我才会让你进天凤府工坊做工,以免日后崔家树倒之日,你受到牵连。只是你从小娇生惯养,我担心你受不了那个苦那个落差啊。”
崔氏哭哭啼啼的道:“夫君放心,妾身虽骄横,但也知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夫君在时妾身听夫君的,夫君走后我儿诗书的便是。”
郑文成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一口气喝完杯中酒,拉着崔氏的手说道:“我知你善妒,以前是为了郑家开枝散叶才允许我纳妾。我死之后,你若是看不惯那三个小的,尽可以给些金银将她们赶出去。但有一点,必须将她们所生的孩子留下并视为己出。可能办到?”
崔氏擦着眼泪,用力点头:“夫君放心。”
三个小妾顿时大哭,拉着郑文成齐声道:“老爷,不要丢下我们啊,我等愿为老爷守节。”
郑文成笑着道:“事到如今,就莫要装情深爱重那一套了。当初我看上了你们的姿色,你们看上了我的钱势。如今郑家落魄,你们想改嫁就改嫁吧,想以你们的姿色再嫁也不难。”
三个小妾脸色一喜,立刻下跪道:“多谢老爷。”
郑文成眼露杀机的看着跪下的三个小妾,接着又看了看崔氏。崔氏会意,微微点头。
郑文成这才开口对三个小妾说道:“你们三个都下去吧,我有事向孩儿们交代。”
“是”
等三个小妾出了牢房去找萧秋水,郑文成才厉声道:“郑氏子女听训。”
郑家七个子女齐齐跪地:“谨听父训。”
郑文成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几个男子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