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着,冷妍蕊才用下了不少薏仁粥,觉着有些凉让秋叶拿了件外衣披上。其实不然,夏夜虽比白日里凉,室内只一扇窗半掩着,并没有几分凉意。可见冷妍蕊体虚难耐。
冷妍蕊懒洋洋地斜倚在软榻上,阖上眼养精神。
“小姐,问夏和春荣带着冬生都回来了,在偏房等着散散凉意。”秋叶进来传声。
“回来了便去歇着,丑时到寅时提审,趁着意志薄弱将他们做过的好事都抖出来,你们审的时候不要急躁,要作出一副拿定了歹人的样子。问他们都见过什么外人,最近问其他人可有可疑之处。哪一日有异常。换人再审问他们最近与外人有没有联系。这一次恩威并施,将先前说的愿意听听他的苦衷再判的话讲出来。你先去与春荣、问夏一起说明白便明了了。”冷妍蕊穿上玉珠锦绣鞋坐好,“还是叫冬生进来吧,为我穿衣。”
心中疑惑小姐现在穿衣去哪里,却没仗着自己与小姐有些情谊开口询问就低首退出了。
换了冬生想要个挽个发髻,冷妍蕊没同意。又想要用陪着出去,冷妍蕊又没同意。急得小姑娘眉毛可怜地耷拉下来,冷妍蕊才出声。“凡事多想一想,若一切凭着心意做事不顾后果,便不是好意而是不够负责。”
说着便穿着一件初秋才穿的氅衣出门了。冬生年纪小又经常被她宠着,从小到大在府里没人敢只把她当侍女。可正因如此,若想长久地留在冷妍蕊身边,便不能只有一颗孩童的心,若不然只能等冷妍蕊嫁人后将她也许了人家,不然后宅事务繁杂谁又能一直护着她。
“他在这儿?”
“是呢,男配纳兰云棣。”小二欢呼雀跃,瓜田生涯要开始了。
“和我们棣棣一个字吗?”
“啊,是呢……”心虚下线。
月光似水柔柔的倾斜于屋内,冷妍蕊由刚通报完的书童领入书房。
“见过爹爹。”
复又向另一人行礼,“小女冷妍蕊见过户部左侍郎。”女子盈盈行礼,身体瘦弱。让人心生怜爱。
“不必拘礼,儿时见我几次还叫“棣棣”呢,明明我比你大,却让你占尽了便宜。”纳兰云棣温柔的问候。“唤我云棣哥哥便好。”
真是这样。宋辞不禁吐槽,这样的名字不占便宜岂不是很亏。果然不论哪里的人,都是一样的。
“是,云棣哥哥。”清冷柔弱又规规矩矩。
瞧着二人有来有往,思及妍蕊小时候有些自闭,叫人也只叫人名字最后一个叠音,叫娘亲也是亲亲,颇有些啼笑皆非。
“找爹爹何事?”女儿发髻未梳见到外男之事全在两人拉近的关系中被忽视。只瞧着小人儿一个可怜得紧,又想到今日下午她抓起来五六个人,为她担忧。
在爹爹右下方的椅子上坐好,手里捧着刚送进来温热的茶杯。“爹爹,女儿想进宫成为皇上的后妃。”
冷霁山品着皇上御赐的雨前龙井差点一口喷出来。一旁的纳兰云棣也瞳孔震惊。连带着脑海里的小二,不是攻略男配吗?进宫干嘛!冷妍蕊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还不错。质柔清爽,醇厚细腻。
宋辞内心疯狂叫嚣,有人伺候还好东西多多,如果能躺平就好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冷霁山试图理解,“虽说八旗人家年满十三岁至十六岁的女子,必须参加每三年一次的选秀。但早些年间为父曾向皇帝求得恩典,你今年九月及笄之时会将你册封为郡主,进宫侍奉太后三年后宫外婚嫁。无论身份还是地位上都不用你进宫为妃去图谋,你又何苦?”越说越不理解,甚至隐约有怒意。
宋辞瞧了眼冷霁山左手下方坐着的纳兰云棣,正色道:“爹爹,我心知倾慕之人不曾将我放在心上,与他之间因着朝廷干系也无法走到一起。不如进了宫去,彻底断了这念想。”
说着像赌气般,“若不能做他身边人,以后宫中若有宴会相见,他也得拜见我叫声娘娘。何必像隐形人一样,做个郡主三年后也未必有这般的快活。”
这可是直系领导的家务事,冷霁山是文华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他正是户部尚书的助手。虽有儿时因为倾慕冷叔叔的风骨常来冷府的情谊长大后又时常入府与领导议事,但与冷妍蕊只在儿时当作妹妹逗弄过几次,长大后碰见的次数寥寥。两人毕竟长大了,这有些话他还是不该听。
“要不臣明日再来与您商讨,今日便先退下了。”纳兰云棣起身行礼,卑微地想逃。
“好。”
“不用。”
父女二人出奇地不一致。冷霁山和纳兰云棣都不太理解,女儿家的心事还是不要让他人知晓为好,更何况还这么的…耸人听闻。
“恰好让云棣哥哥帮个忙。”冷妍蕊目光与他对视。
此时纳兰云棣只觉得疑惑,但也温和地应下。“妍蕊妹妹尽管说,云棣能帮上的一定不遗余力。”
宋辞轻笑,还真是嫩得很。
“妍蕊长相可还算上乘?”眉眼间见点点笑意,清冷的脸庞顿时温柔小意。说着站起来转了一圈,青丝随动,月染芳华。
纳兰云棣轻轻地咳了两下,耳尖泛红“自然上上乘,京城里可算妍蕊妹妹独占一方春色。”
“那我的学识和性格又如何?”美人认真的等待答案。
“李院长曾说若冷家小姐是男子,参加科举或许也可得见圣颜。”纳兰云棣很诚恳的评价。
当时冷家请的夫子是屏南书院的李院长,也是冷霁山当年的授业恩师。八十岁仍在教育学子发挥余热,对于有才学的人不拘于年龄性别都一概视之。实乃大善大爱之人。
“所以,我也不明白他怎么认识了我许久,也见面的次数不少,但对于我从没有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