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脚站稳!”
景涧见萧予桓气得小脸通红,腿脖子颤抖不已,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走过来,拍了拍萧予桓的脊背,低声说:“若是连这点小事你都承受不住,日后如何承担这江山之重?为君者,不仅要能力卓越,运筹帷幄,计谋深远,更重要的是心性沉稳。”
萧予桓拧着眉头看他,心里很不服气:“你就是在给欺负朕找借口!”
真的是坏透了。
“属下并非欺负你。”
景涧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你还小,许多东西还需要好好磨炼。心胸应当更宽广,别一点小事都容不下,跌份儿。赶紧给我将眼泪收起来,抬头挺胸,蹲好了。”
也就是自家儿子,景涧才好言好语。
若是教导他人,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萧予桓委屈得恨恨道:“朕才没哭,哪里来的眼泪?你简直烦死了。”
景涧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儿子泛着水光的眼角,点头道:“是,皇上没哭,是风迷了眼,也是属下看花了。”
萧予桓:“……”
更生气了怎么办?
真的好想一爪子给他挠过去!
等练武结束,萧予桓累得手脚都抬不起来了,执拗地不肯表现出任何疲态,他挺直腰板往前走,迈的步子十分小,但气势很足。
吉宝看得眼泪汪汪,小声提议道:“皇上,不若奴才给您传轿撵?”
“不需要!”
萧予桓看着慢条斯理地跟在自己身后的景涧,一点都不想落於下风,咬着牙说:“朕好得很!从这里去母后寝宫不过两刻钟的路程,朕何需轿撵?”
吉宝见自家主子走路腿打颤,急忙上前搀扶住他的小胳膊,咬牙小声说:“皇上,您何必跟那样的人动气,他就是故意招惹您的,您若是在意,您就输了。”
萧予桓眸色一顿,扭头望向愤愤不平的吉宝,突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眼眸微闪,随后低声说:“你说的对。”
吉宝愣了一下,在意识到萧予桓认同了自己的观点之后,笑出了声,有些羞涩地说:“奴才拙见,皇上认同便好。这人与人之间,就像是棋局上博弈,总有一个人会输,但越是沉不住气,输得便越快,往往沉稳不发之人,都会走到最后。”
萧予桓以前还真没觉得吉宝有这等觉悟。
扭头盯着他羞红的小脸看了半晌之后,才低声问:“这些话,可曾有人给你说过?”
吉宝浑身一僵,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凝滞,随后干笑着喃喃道:“就是……就是汝兰姐姐给奴才说过几句话,奴才记在了心里,深以为然,今日才说出来让皇上听了听。”
因为他很粘母后,他身边伺候之人跟母后宫中的人走得十分亲近。
吉宝能得汝兰姑姑几句点拨,但也是情理之中。
萧予桓和景涧前后走进凤舞殿,苏程曦还在忙碌,听见声音抬头见是他们来了,脸上瞬间就浮出笑容,她向萧予桓招手,温笑着问道:“桓儿,今日辛苦了,练武练得如何?肚子饿了吧?快过来歇息片刻,母后已经让汝兰前去传膳了,再等半刻钟便能用膳。”
“母后,儿臣辛苦,您处理朝政更为辛苦。”
萧予桓走过去,伸手抱住了苏程曦,声音软绵地说:“儿臣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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