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山的情况非常糟糕。
原本一个身材魁梧之人,现在已经形如朽木,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一向精明沉稳的眸中闪烁着宛若稚童一般的懵懂光芒,他一看到景涧,便皱着眉头问:“你是谁,干什么站在我的床前?”
景涧的神色十分复杂,沉默片刻后,低声问道:“镇国大将军,不知你可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
“名字?”
苏淮山纳闷地皱了皱眉头,随后摇着头,一脸好奇地问:“名字是什么东西?”
景涧的嘴角扯了扯,迟疑片刻后,问道:“你可还记得曦儿?”
“曦儿,曦儿记得,我要教曦儿骑大马!”
苏淮山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下意识地说:“爹爹要教曦儿骑大马。”
景涧的内心五味杂陈。
这段过往,苏程曦曾对他说过。
她的马术乃是她的父亲苏淮山一点一点教会的。
不仅如此,她一身功夫,也都是苏淮山亲自教的。
“主子,大夫说过,脑子的事以后再想办法,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大将军好生养伤。”
景涧身后黑衣人曾洪小声说:“最近咱们都是哄着他的,喝药他都嫌苦不喝,每次都要用蜜饯和太后娘娘的名字哄一哄才行,但是如今蜜饯也快见底了。吃饭的时候……倒是挺积极的,还总是嚷嚷着要吃肉。大夫不让,便没给他吃太多。方才在属下去寻您之前,大将军还在生闷气呢!”
景涧:“……”
“主子,咱们可咋办才好?”
曾洪一脸无奈地小声说:“大将军失踪,桑梓那崽子第一时间便封锁了消息,让人秘密寻找大将军的踪迹,却不用心,只是做做样子给人看,自己却迅速掌握了东疆大军。如今他虽不是统帅,却已经潜移默化地成了东疆大军中的最高将领。若是咱们再不采取措施,只怕是连东疆大军都会被镇南王收入麾下。”
景涧闻言,面色十分难看,沉着脸静默片刻后,淡声说:“痴人说梦。”
曾洪叹气道:“主子,咱们再如何厉害,终究是野路子,人家镇南王手握二十万大军,如今他手底下之人又掌控了二十万东疆大军,若是咱们抵抗不了,便选择投降吧!”
景涧立马一个眼刀丢过去,曾洪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低垂着脑袋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小声嘟哝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不是你教我们的吗?能干的事尽量干,不能干的是尽早抽身,明哲保身方为上策,这些可都是你以前教给属下们的,怎么现在还生气了?”
景涧盯着曾洪看了半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半晌之后,才低声说:“其余时候都能退,但在这件事上,就算丢掉性命,咱们也不能后退半步。”
曾洪很不理解,纳闷道:“怎么?现在还有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了吗?”
他一脸怀疑:“不是你告诉我们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吗?”
怎么现在就变卦了呢?
景涧嘴角扯了扯,高深莫测地叹气道:“生而为人,总有一些事是高于生命的。”
“什么东西高于生命?”
曾洪神秘兮兮地靠近景涧,捂着嘴巴凑到他耳边,小声问:“据说主子您跟太后娘娘有一腿,莫非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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