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将已经开始恢复呼吸的巩城浩塞进了汽车,人们正聚拢在大桥上看着吊车将水中的汽车捞上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就在上游芦苇荡的岸边,真正的落水者已经出水了!
回到西郊的时候,汽车广播里的时事新闻正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云城大桥事故汽车已经打捞完出水,车中包括司机在内四名乘客无一生还。警方已经做完最后的尸体检查,没有发现死者身份信息,现已拉往云城医院临时停尸处,请广大司机相互转告,有知道死者身份的速来认尸,车牌号是……
回到别墅,已经是黄昏时分,因为这里是过去的高档住宅区,这些年有钱人南移,都到开发区去了,这里居住的人并不多,所以一路上也没碰见几个人。这倒是更和我心意,越是住的隐蔽,对我们现在的情况越有利。
因为我提前通知了,所以老史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我们两赶紧将巩城浩抬进了屋子。
苍颜、阿雅和雪灵儿都在,可是刘大进还没回来,我心里有点暗暗着急,难道说,牛奋真的出什么事了?
苍颜切了切巩城浩的脉搏,又试了试他的呼吸,疑惑道:“卜哥,为什么他脉搏在,却感觉不到呼吸?”
我解释道:“人丢一魂而迷,丢两魂而惘,丢三魂则亡。少一魄病,少三魄呆,少五魄疯,少七魄木,所谓木,是指木人,也就是今天医学上说的植物人。刚才巩城浩已经三魂七魄尽失,好在因为水的缘故,还都没散掉。我虽然将这魂魄都拘了回来,但是安魂稳魄需要时间,他得做一阵子植物人了!最快也要三天,才能醒过来。对了,晚上记得在他周围挂几根艾草,不要让不干净的东西近身就好!”
老史问我道:“卜爷,电话里你还没告诉我呢啊,为什么要对外宣称死了四个人啊?”
我一笑道:“今晚上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刘大进回来了,不过带回来的不是牛奋,而是岳敖和崔旗。
“师父,你老人家可又帅了!”崔旗一见面就朝我挤眉弄眼调侃着,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嘛,还是我师娘漂亮,啧啧,真是一棵风姿绰约的大白菜啊!”
我听这话茬怎么不对劲啊。苍颜也纳闷,笑道:“小丫头,别叫我师娘行不行,好像我是个老太婆是的,再说了,哪有形容别人用大白菜的,白菜不是个个长的又白又胖吗?”
“哪有啊,白菜是水灵灵的意思!”崔旗笑道:“再说了,我是为了凸显我师父的厉害嘛,好白菜被猪拱了嘛!”
我招你惹你了?这都教的什么徒弟?有这么一见面损自己师傅的吗?
雪灵儿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有些不习惯,好在她和崔旗年纪差不多,应该没有什么隔膜。苍颜把崔旗和岳敖给她介绍了一番,这姑娘竟然破天荒地朝人笑了笑。别人没怎么着,倒是刘大进脸上红扑扑的,好像他倒是一个大姑娘是的。
“什么情况,牛奋呢?”几个姑娘楼上说话去了,我赶紧问道。
刘大进指了指岳敖道:“让岳老板直接和你说吧!”
岳敖叹口气道:“牛掌柜出了点事,大约一周前,根据线报,他和伟戈潜伏到第三医院查死婴案的时候,和一个神秘人物遭遇了,牛奋重伤,伟戈拼死把他带出了城,第二天品尚楼就被烧成了平地。”
“品尚楼也被烧了?”我一惊,忙问道:“那牛奋呢?人没事吧?”
岳敖道:“还好,在东郊拼杀的时候,碰见了一个白衣隐士,深谙医术,助了他们一臂之力。”
“白衣隐士?莫非是十九?”我脱口而出。
岳敖摇头道:“那人没说,不过据说十分了得,而且肩上扛着一只黑鸟,那黑鸟不仅会说话,还能用嘴巴封人血脉呢!”
我长出一口气,没错了,这一定是十九,还有我那个倒霉的七十九师兄。十九下山了?为什么没听他说起呢?
“牛掌柜现在住在木帮的地盘,他让我在西山小院等你,知道你会去那找他。他还让我告诉你,这次杀婴案的方式有点特别,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让你择日过去找他。但是他肯定,对方有了新人手,而且很可能是妖修之类!”岳敖补充道。
我点点头,看来玄冥老道已经把棋盘放大了,他已经将目光落在了我所有掌握的点上,他要搅得天翻地覆,搅得我我鸡犬不宁,搅得我顾不上和他相斗。
“成了,别的事先不说,哥三个今晚上和我去做一次临时演员!”我朝三个人说道。
岳敖一听,兴致勃勃笑道:“成啊,我最擅长演戏,什么戏?吻戏还是床戏?”
我脱口道:“你还真赶得巧了,床戏!”
是夜,云城第一医院里熄了最后一波路灯,这个云城白天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此刻终于安静下来。
作为公立医院,也是司法合作医院,这里的临时停尸处是专门用来处理公共事故遗体的地方。此刻已经是凌晨了,空气中弥漫着八四消毒液的浓烈气息,暗淡的灯光下,大厅里整整齐齐摆放了十多具尸体,这就是这个大城市一天下来所有的无人认领死尸。
靠着南墙根有四具尸体,盖着白色的床单,前面的标识牌上写着“云城大桥”事故的字样。
人都说,溺死的鬼,最难缠,这不,细看之下,这床单似乎在微微颤动着……
难道说,诈尸了不成?
我的天,细听之下,尸体好像还在说话。
“卜爷,你二大爷,这就是你说的床戏?”其中一个床单下传来了一声低骂。
“这不是床戏吗?最考验演技的床戏!”
“嘿嘿,小小年纪,整天惦记这床戏,回去崔旗不抽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