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外人的指指点点,从容自若。她与陈氏的泼辣截然不同,永远保持着端庄和优雅。
她和陈氏都是叶清清极为欣赏的人。
林奶奶是刻入骨髓的教养,而陈氏,是以瘦弱肩膀撑起一个家的坚韧。
“快坐。”林奶奶招呼道:“山儿,倒茶。”
沈从望坐到林奶奶身边,着急道:“大嫂,你快给林奶奶把把脉。”
林长山和林奶奶双双望向叶清清。
沈从望帮她解释,“大嫂跟着县城最好的大夫学医,医术很不错的。”
叶清清谦虚,“我才刚学,就会些皮毛。不过把脉还是会的,要不林奶奶让我试试?”
林长山眼中有怀疑,城里的大夫会收叶清清一个姑娘家当学徒?
他在犹豫,林奶奶却已经笑着伸出手,“我这都是些老毛病了。”
叶清清搭上脉搏,静下心来,把了一会儿后,沈从望紧张望着她,“大嫂,怎么样?”
叶清清拧眉,从脉象上来看,林奶奶早年应该吃了不少的苦,身子败落的厉害,是林长山打猎挣钱给她买药吊着,即便如此,能撑到现在,也很令人吃惊了。
林奶奶忽然对林长山道:“山儿,去重新烧壶水。”
林长山望着桌上还温热的铜壶,眉头紧蹙,没有动。
林奶奶叹口气,加重了语气,“听奶奶的话。”
等林长山出去,林奶奶才坦然道:“我这身子自己清楚,就这样了,能拖一天是一天。”
沈如月眼圈一红,“林奶奶!”
林奶奶摇头笑道:“好孩子,奶奶都这么大的岁数早就看开了。”
“若不是舍不得山儿,我早就去了。”满身病痛,不如死了洒脱。
其实前几年她就想一死了之,免得拖累林长山。那段时间,她偷偷倒掉药,病情加重,昏迷了三天三夜。
“等我醒来,才知道山儿那傻孩子,不吃不喝的守了我三天。”林奶奶擦去眼角的泪滴。
林家在南桥村没有熟人,林长山进山打猎,平时林奶奶就一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最近才与三房走动起来,今天难得有人听她说,林奶奶多讲了两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孩子胡子拉碴,眼睛里满是血丝,他说我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死了,他也不想活。让我不要丢下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就是这句话,支持着林奶奶提着一口气,撑到了如今。
让她如何舍得丢下林长山一个人?
“可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撑不了多久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山儿。”林奶奶语气平缓,脸上满是难过之色,“他是个孝顺善良的好孩子,老天爷待他不公。”
“哪天我死了,拜托你们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多多照看他些。谢谢你们了。”林奶奶挣扎着,要给叶清清几人行礼。
沈从望和沈如月一左一右的拉住她,两个小家伙,已经糊了一脸的泪水。
“大嫂。”沈如月可怜兮兮望着叶清清。
叶清清扶着林奶奶坐下,“林奶奶,你听我说,你的病不是不能治。”
林奶奶惊诧的抬眸。
叶清清道:“你是早年熬空了身体,只要有好药,配上我的方子,慢慢将养,不说别的,再活十年总成。”
林奶奶有些激动,可很快冷静下来,“要多少银子?太贵就算了吧……”
为了给她治病,林长山没能攒下一分钱。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没有一个姑娘肯嫁过来。
林奶奶舍不得丢下林长山,也不想他再为自己花钱。
门被大力推开,林长山不知在外听了多久,双目通红,拳头攥的紧紧的,他盯着叶清清,坚定道:“不管多少银子,我都会去挣,你一定要救奶奶。”
他双膝一弯,竟是要下跪。
叶清清惊得跳起来去扶他,“你快起来!”
沈从望也连忙抱住他,没让他跪下去。
叶清清道:“你放心,我会治好林奶奶的。药材方面,你也不用太担心,城里回春堂的周大夫是我师父,我从他那买药都是成本价,很便宜的。”
林长山愣了愣,一向淡漠的他眼角湿润了,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汇聚成两个字,“谢谢。”
声音有些哽咽。
“不客气。”叶清清笑着道:“望儿整天缠着你,你都没烦他,该我们谢谢你才是。”
沈从望冲她呲了呲牙,窝进林奶奶怀里撒娇,“林奶奶,大嫂又说我坏话。”
林奶奶笑呵呵搂着他,“望儿乖,奶奶喜欢你,山儿也喜欢你,不会烦你。”
沈从望得意的冲叶清清嘟嘴。
叶清清都没眼看了。对着她时,一副傲娇模样,在林奶奶面前,就撒娇卖痴,挺会挑人啊。
屋子里一片和乐,院外传来沈如兰的声音,“林大哥,林大哥在吗?”
叶清清挑挑眉,她怎么来了?
林长山浓眉皱了皱,走了出去。叶清清和沈如月趴在窗户边往外瞧。
沈如兰换了身衣服,头发也重新梳理过,挽成双平髻,戴了一朵山茶绢花。看着高大的林长山迈着长腿向她走来,沈如兰涂了胭脂的脸更加红了,“林大哥,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沈如兰咬着唇,羞怯道:“那二两银子,是我娘要的,我也不想。”
“是我自己摔倒,不怪你。我娘那人说话直,你别怪她,找机会,我劝她把银子还给你。”
她脸上的伤很浅,处理过后就剩下浅浅一条印记,几天就能好,也不会留疤。虽然摔了一跤,并没什么。
钱氏得理不饶人,非要二两银子,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林长山给了。
沈如兰提了好几次,想把钱还回去,被钱氏一通骂。劝不动钱氏,沈如兰找机会,悄悄来找林长山。
屋里的叶清清和沈如月惊呆了,这么通情达理的人,真是沈如兰?
沈如兰捏着裙角,满脸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