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那里,上次因为孙氏闹,没来得及给她把脉。吃饭前,罗氏已经差人去请了。
崔氏的气色一次比一次好。叶清清开的方子,也有帮她调理身体,补气养血的功效。特别是孟昶能说话之后,崔氏彻底放下心来。
叶清清既然能够治得好孟昶,那一定能治好她。心理负担一去,恢复的就快。
给崔氏看完,便到了回家的时候。陆沉要和他们一起走。
沈从安要跟着陆沉学习,来往县城不方便,叶清清还打算在东安县买个小宅子。她手里卖面膜的钱,罗氏给的诊费,足够了。
当陆沉听说,南桥村是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时,不顾孟山长的挽留,执意要和沈从安一起回去。南桥村风景要真的好,他就在南桥村安家了。
反正他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徒弟在哪,他在哪。
摊上这么个随心所欲的先生,唯有宠着了。
他们回去时天色暗沉,像是要下雨。罗氏不放心,派了马车送他们。牛车没有篷,半路下雨就成落汤鸡了。
幸亏罗氏细心。半道上还真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未到村里,雨势已然大了起来。
车窗外雨声滴滴答答,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走在乡间小道上,耳边是沈从安和陆沉低沉悦耳的交谈声。
叶清清掀开车窗,几滴雨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冰冰凉凉。千万条银丝,荡漾在半空中,雨帘像是迷迷漫漫的轻纱,轻轻袅袅的飘落,远处房屋朦朦胧脓。
叶清清神色恬静悠然。
沈从安撇了好几眼,有心让她放下车窗,免得淋雨吹风冻着,可看她脸上恬淡的表情,又不想打扰她的好心情。
陆沉注意到了,心中一笑。到底还年轻,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停止了讲话,懒懒的靠在车身上,双目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村里,远远的瞧见村口站了个一大一小的身影。
叶清清叫停车夫,叫道:“娘,望儿!”
“你们怎么在这?”
陈氏和沈从望身上披着油布,头上戴着斗笠,怀中抱着两块油布,一把伞。
“娘怕你们淋雨,来送伞。”沈从望道。
陈氏以为她们坐牛车回来,雨这么大,肯定淋坏了,在家里坐不住,来村口等着送伞。能少淋一段路也是好的。
九月扑面的风凉飕飕,叶清清的心里却温暖如春。许久,她没被人这般放在心尖上关心过。
雨幕中的两道身影,永久的停留在她心间,成为不会消散的记忆。
“孟夫人派马车送我们回来的,没淋雨。”叶清清道,“你们快上来,外面冷。”
陈氏摇头,“不了,这么点的路,我们走回去就成。”
她们身上都是雨,马车那么点的空间,一进去肯定会把其他人弄湿。
陈氏和沈从望一前一后往回走。
叶清清坐在马车里,看着她们的背影,脑袋一抽,在沈如月的惊呼声中跳下了马车。
“你怎么下来了,外面这么大的雨!”陈氏惊道,忙打开油纸伞给她遮着,口中数落,“显你能干是吗,突然跳下来,不怕摔着。”
叶清清笑嘻嘻挽着陈氏胳膊,“我想和娘一起走啊。”
陈氏嫌弃的挥开她,“快放开,我身上都是雨。没你带着我们还找不到家了?”
陈氏把雨伞递给她,“自己打。”
“不要。”叶清清腻腻歪歪,就差把脑袋搁陈氏肩膀上了,“娘帮我打。”
陈氏那个暴脾气哦,“你自己没手啊?”
叶清清理直气壮,“没啊。”
她两只手都抱着陈氏,确实没手打伞。陈氏被她闹的,路都不好走了,还得给她打伞。
陈氏气,手上却还是认认真真给她打着伞。
叶清清唇边笑意溢出,等到了家门口,那笑容就冷了下来。
门前跪着孙氏和沈如花,两人穿着单衣,在大雨中,跪在他们房前,路过走过的人都会看上两眼。
陈氏面容冷肃,眸中一抹厌恶,“不用理她们。”
孙氏看到她们,叫道:“三嫂,侄媳妇!”
“你们可算回来了。”孙氏想哭,她快冻死了,也快丢人死了。
叶清清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身边路过。孙氏急了,膝行几步,要去拉她,被陈氏一把打开。
“清清啊,你看四婶等你这么久,你就听四婶说几句话。”孙氏哀求道。
叶清清美眸微眨,“等我?四婶难道不是在这拜菩萨吗?”
“拜菩萨?”孙氏傻眼了,她脑子得进多少水,才会跪在这里拜菩萨?
“不是拜菩萨。”孙氏连忙解释,“四婶是在等你。四婶都等了你大半个时辰了。”
没下雨时就开始等,一直等到大雨滂沱了,才把人等来。
叶清清冷冷一笑,“跪着等我?四婶这是想折我的寿,诅咒我早点死吗?”
“我到底怎么惹着四婶了,四婶要如此狠心?”
孙氏都没开始求情呢,就被叶清清给说懵了。她跪在这里,当然是想以孝道压叶清清就犯,让她答应自己的要求。
沈老太来的效果最好,但让沈老太给叶清清下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孙氏同样不想跪,可是没办法。前两天被沈老太打,她倒是硬气,带着沈如兰回娘家了。以前孙父孙母还算疼她,是她的靠山。
今时不同往日,她害的孙勇坐牢,嫂子已经恨死她了,孙父孙母也对她颇有怨言。收留她住了两晚,沈家真没有接人的打算,孙母慌了,让孙勇媳妇一怂恿,把人给撵了回来。
孙勇媳妇当时怎么说的,说她就是个扫把星,霍霍了婆家不算,又来霍霍娘家,把男人和哥哥都给送进大牢,怎么有脸活在世上,还不如去死。
以后别回孙家了,孙家不欢迎她。愿意上哪上哪。一字一句刀子一样插在孙氏的胸口。
她和沈如花无处可去,只好又回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