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次接令的夫人,依附于冯家,不敢违抗冯氏的意思。罗氏眼神冰冷,同样不善的盯着她。
这位夫人夹在中间,两厢为难。冯氏命令不得不听,可罗家她也不想得罪,即便传令给叶清清,也未必能难住叶清清。
目光扫到叶清清身边的沈如月和陈氏,这夫人心中一动,陈氏是叶清清的婆婆,陈氏丢脸,叶清清面上也无光。
“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夫人把令丢到了陈氏手里。
众人目光微妙起来,一道道看好戏的视线,落在陈氏身上。
叶清清俏脸微沉,心里升起怒火。招惹她就算了,还欺负到陈氏头上。
罗氏脸上满含冰霜。
叶清清端起一杯酒,正想替陈氏喝了。陈氏却平淡的开口了,“牧童遥指杏花村。”
陈氏念完这句诗,神情淡淡。其她人目光里全是惊讶。
沈家这群人,真的只是乡野村妇?叶清清诗句张口就来,陈氏也是。
什么时候,一农家妇人也有如此高的文采了?
好些夫人开始怀疑人生起来。
叶清清也挺奇怪的,不过她没多想。南桥村有赵夫子,村民们多多少少识得几个字,会念两句诗,无甚奇怪。或许是听村里的孩童念的。
冯氏恼怒异常,第四圈,她再给人使眼色,那夫人怎么都不敢把令传给沈家人了。
罗氏脸色已经堪比寒冬,这时候再帮着冯氏,那就真把罗氏得罪死了。
这夫人沉吟片刻,苦笑一声,“才疏学浅,我认罚。”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罗氏声音冷淡道:“一轮既已结束,我看大家兴致缺缺,到此为止吧。”
许多人在心里松了口气,立即出言附和。玩的什么游戏啊,明明是把她们架在火上烤。
冯氏眉宇间拢着一层戾气,望着叶清清的目光,仿佛冬日里的寒冰。
叶清清回望过去,笑颜如花,眸底寒芒点点。
比起女眷之间的争锋相对,男眷那里就要和谐的多。
年轻一辈的围绕着赵言蹊、罗晏秋说话,孟山长、陆沉和李县令几人相谈甚欢。
没人知道陆沉的真实身份,孟山长对外介绍,只说是自己多年好友、莫逆之交。言语之间对陆沉很是推崇。
李县令和陆沉交谈片刻后,便察觉中陆沉此人广博学识,才华横溢,起了爱才之心。要不是不知陆沉底细,都想请陆沉去给他当师爷了。
听说沈从安三人是陆沉的弟子,李县令还和三人说了话,考察了三人功课。
换做别的人,被县令大人关注,可能会紧张。但沈从安三人,完全就没这个概念。
林长山沉默寡言,别说李县令,哪怕皇上出现在他的面前,都不一定能让他的表情有变化。
沈从望初生牛犊不怕虎,老虎屁股上的毛都想去拨一拨。
沈从安经历过太多磨难和生死,阎王爷他都见过不止一次,县太爷又算什么?
三人在李县令面前,平静淡然。落在外人眼里,就是老成持重、从容自如、不卑不亢。
夸赞潮水一般的涌向三人。学问好不好还不知道,这份气度就远非常人能比。
一场酒席的时候,罗晏秋已经自来熟的跟沈从安三人打成了一片。
他凑到沈从安身边,问他,“沈兄,大嫂刚才拿出的那些东西,你家中还有没有了,有就卖我一份啊。”
大嫂叫的很顺口了。
沈从安这会儿还伤着心呢,叶清清认孟家人为义亲的他不知情,什么时候捣鼓出的那些玩意,他也不知道。
叶清清说是从朋友那里得的,但沈从安清楚,肯定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他白天跟着陆沉学习,叶清清做什么,他并不清楚。以前叶清清弄出了什么好东西,总是先拿给自家人试用一下,这次比较赶,还没来得及,就直接带来了孟家。
“等店开张,就能买到了。”沈从安道。
罗晏秋撇嘴,“我就是不想等啊。”
他目光怀疑的盯着沈从安,“沈兄,你不会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吧?”
沈从安是会被激将的人吗?
“二十两一套。”沈从安道。他不知道一套多少银子,叶清清一盒面膜卖十两银子,罗晏秋说的话让他不爽,就翻了个倍。
“二十两?”罗晏秋惊呼,“这么贵?”
沈从安高傲的点头,“爱买不买。”
罗晏秋眉头打成了一个结,二十两实在太贵了,可他又实在喜欢,一咬牙,罗晏秋痛心的点点头,“我买了。”
沈从安诧异的瞧了他一眼,说这个价格,就是想让罗晏秋知难而退。既然罗晏秋想当冤大头,沈从安没有阻拦的道理,看在他给了二十两的份上,沈从安态度温和了些,“明天会送到罗府。”
“别。”罗晏秋忙道,“送到云松书院,直接给我就是。”
他爹要是知道他乱花钱,一定会揍他的。
对于大主顾,沈从安很好说话,“嗯。”
宴会快近尾声,叶清清找机会和崔氏离席,给她把了脉,重新换了药。可能是想开了,崔氏的身体恢复的很好。
叶清清笑道:“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备孕了。”
崔氏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她等这一天,真的是等太久了。
两人重新回到席上,宴席也结束了。罗氏和孟萱,一一送着众人离开。
冯母这才发现,小女儿许久未见踪影了,不由得皱起眉,“妍儿呢?”
冯诗妍还在花园里。她和沈从宣聊了大半个时辰,越来越投机,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冯诗妍觉得,世上没人比沈从宣更懂她了。两人认识时间虽不长,冯诗妍一颗芳心却沦陷了大半。
听着远处的喧哗,冯诗妍不舍道:“宴席散了,我要回家了。”
沈从宣神色温柔,“今日与冯姑娘相谈甚欢,此次一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