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眼睛便挨了罗晏秋一拳。
赵言蹊等的就是这一刻,口中大叫道:“好啊,你竟然恼羞成怒,动手打人,你当云松书院是什么地方?以为你是孟山长的侄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罗晏秋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又是一拳朝着沈从宣挥过去。
这个时候,再拉架于事无补。趁着沈从宣的跟班没有反应过来,赵言蹊提溜着木质饭盒,往沈从宣身上砸。
既然打,先打够本再说。
沈从宣故意引他们动手,却没想到两人下手如此之狠。片刻功夫,已是鼻青脸肿,只能蜷缩在地上,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他的几个跟班这才回过神来,扑上前混战成一团。
孟山长赶过来时,人人脸上都带了伤,沈从宣最惨。赵言蹊和罗晏秋盯着他一个人打,一张俊脸打成了猪头,赵氏来了,估计都认不出这是她的儿子。
沈从宣盯着赵言蹊的目光简直要吃人。
赵言蹊二人先动手打人,勒令回家反省。沈从宣几人出言挑衅,且不顾孟山长命令,提及流言一事,关三天禁闭,写检讨。
对于这个结果,沈从宣并不是很满意。但他也知道,罗晏秋是孟山长的侄子,赵言蹊是孟山长的爱徒,想要把两人逐出书院,比较困难。能够让他们回家反省,已经不错了。
南桥村、三房。叶清清斟好一杯茶,递给蓝氏。
蓝氏今年四十多岁,与蓝溪容貌有五成像,保养得宜,并不显老,反而多出一分成熟与优雅。
“贸然来访,打扰了。”蓝氏轻轻抿了一口茶,笑道。
“罗夫人客气了。”叶清清笑道,“夫人能来,蒙蔽生辉。”
蓝氏轻笑一声,“沈夫人太谦虚了。南桥村风景秀丽,我都想来住几天了。”
商业互夸一波之后,蓝氏说明了来意,“我这次来,是有事要麻烦沈夫人。”
“夫人请讲。”叶清清道。
蓝氏叹了口气,“秋儿的事情,想必沈夫人已经听说了。流言传的越来越过分,我听说当时还有一位林公子在场,此次前来是想找他,合适的时机能够出面为秋儿和赵公子作证。”
是来找林长山的。
叶清清点头,“林大哥话比较少,不过肯定愿意去作证的。”
荔枝主动去林家,找林长山。
蓝氏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布置的非常雅致整洁,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赏。眼神落在了沈如月的身上,笑道:“几日不见,沈姑娘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孟山长寿宴上,蓝氏见过叶清清几人。
沈如月红着脸,“罗夫人谬赞了。”
蓝氏笑道:“沈姑娘别客气,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家闺秀了,少有如沈姑娘和沈夫人这般蕙质兰心的。”
“当真是羡慕陈妹妹的好福气。出色的女孩子都进了你们家。”蓝氏比陈氏大几岁,叫她一声妹妹是为亲近。
叶清清眼睛眨了眨,蓝氏这可不像是专门来找林长山的。
陈氏露出一抹浅淡笑意,“她们确实能干懂事,比我强多了。”
陈氏的容貌偏柔弱、五官秀美。这些年来,为了让别人不敢轻易欺负,总是板着脸,作出凶巴巴的表情,很少露出笑容。其实她笑起来很好看,虽然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与风霜,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可眼神中的从容坚韧,更为她添了几分不同寻常的美。
蓝氏心下微惊,三房这些人,无论容貌与气质,真的一点不像乡野粗鄙之人。
蓝氏越发满意了。她今天亲自来走这一趟,不单是为了林长山。主要目的,就是想来沈家三房看一看。
流言之事,蓝氏心中气恼,更意识到了一点,罗晏秋大了,该娶媳妇儿了。
罗氏和她提过沈如月,上次短暂接触,蓝氏也觉得沈如月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她不看重门第,只求能找个懂事明理的儿媳妇,即可与罗晏秋琴瑟相和,又能督促他上进。
蓝氏有意迎合,和陈氏越聊越投缘,话题总离不开她和沈如月。叶清清在一旁听着,已经听出了两分眉目。聊她是假,聊沈如月是真。
毕竟沈如月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只聊她一人的话,目的就太过明显了。有她在前面挡着,顺理成章。不仅她、陈氏和蓝溪都听出了蓝氏的弦外之音。也就沈如月这个当事人,半点不知,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听两位大人讲话。
林家就在隔壁,荔枝很快就把林长山找来。涉及赵言蹊,沈从安和沈从望跟着过来看情况。
路上,荔枝已经说明了蓝氏的来意。出面做个证,林长山自然不会拒绝。
蓝氏连连感激。
沈从望推着沈从安走到叶清清边上,叶清清倒了杯茶,“相公,喝茶。”
“嗯。”沈从安接过。
沈从望不满的嘟起嘴,“大嫂,我也渴了。”
沈从安淡淡道:“让你媳妇给你倒。”
沈从望鼓起着脸,他要有媳妇,还用使唤大嫂?他用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望着叶清清。
叶清清给他也倒了一杯,沈从望喜滋滋的接过,冲沈从安做了个鬼脸。
沈从安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
事情说完,蓝氏起身告辞,陈氏送她出院子。一行人刚走到门口,赵言舒气喘吁吁跑过来,跑的太着急,被门栏绊了一下,最近的林长山伸手扶了一下。
赵言舒稳住身子,顾不得道谢,急切的对叶清清道:“清妹妹,爷爷他晕倒了,你能去看一下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自从父母死后,她们兄妹与赵夫子相依为命。赵夫子年纪大了,赵言舒把他的饮食起居照顾的处处妥帖,只为赵夫子能够身体硬朗,多陪他们几年。
赵夫子一直健健康康,这次晕倒,把赵言舒吓的不轻。最近的大夫都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