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有人说话,沈从望便会恶狠狠的瞪过去。叶清清与陈氏等人,紧张的望着场中伏案写字的沈从安,心中不禁为他担心,深怕他为环境影响,发挥失常。
半个时辰后,沈从安沉浸在答题的思绪中。如此枯燥的等待中,围观的人群不减反增。
大部分人都还算安静,沈从宣瞧了瞧沈从安认真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这时候,又有两个人高马壮的大汉来看热闹。他们两个一来就大声的嚷嚷,沈从望怎么瞪都没用,气的他撸起袖子就想上去干架。
叶清清拉住他,衙门口门斗殴,别沈从安事情还没完,他再进去了。李大人反应也快,训斥了几次无用后,让衙役把两人驱逐,远离县衙。
人虽然被撵走了,可闹的动静太大,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场中十几人。
沈从安被打断了思绪,轻轻拧了拧眉头。严卫眼角余光瞥到,心头一喜。他们背好了文章,此时只需要抄上去,受打扰了也无大碍。
沈从安不同,要在短短的时间内,答完几道题目,本身就很赶。思绪再被打乱……严卫已经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了。
陈氏几人脸上怒火横生,叶清清明眸盯着沈从宣,没有说话,只是眸中流转着冰冷与怒意。
不用问方才那一出,肯定也是沈从宣的安排。
面对她冰寒入骨的目光,沈从宣只是微微一笑,那是胜利者的笑容,带着故作的矜持与傲慢。
叶清清云袖下的手,不由得握紧,还是第一次,她如此讨厌一个人。恨不得上去抓花那虚伪的假笑。
所幸后来李大人加派了人手,类似的事情没有再次发生。
整整四个时辰,沈从安除了偶尔动动手脚,其余时间,都在静心答题。连午饭都没有吃。
围观人群换了几拨,叶清清等人一直守在外面。傍晚将近,考试时间到,沈从安抢在前一刻落下了最后一个字。
严卫几人,装模作样,抄抄停停,在半刻钟前,也写好了文章。好整以暇的望着略显疲惫的沈从安,眼神充满了戏谑之意,似乎在说,别挣扎了,没用的。
沈从安恍若未见,安静的坐在凳子上,等衙役收好答卷。
李大人已经让人请来十位在东安县颇具文名之人,由这十人做评委。他与孟山长为了避嫌,都不在其列。
十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阅卷,答卷由衙役糊好名,省去了眷录的过程,直接打乱送到十人手中,当众阅卷。
倒也不怕他们认出笔迹徇私,总共就十几份答卷,等会都要贴出去的,好坏有目共睹。
十名评委看过答卷,围在一起讨论了片刻,十人的看法,好似比较一致,并没有过多的争执,就定下了名次。
答卷按名次排好,送到李大人面前。到了这时,李大人也不急着先看名次了,压根就没碰答卷,摆摆手,让衙役拿去张贴。
从最后一名到第一名,十几份卷子,张贴好后,李大人这才淡淡道:“揭封吧。”
衙役从最后一名揭开糊名,大声读出上面的名字。
大家俱是围在附近,紧张的等着结果,这声势,都快赶的上县试放榜了。
最后一名,是那十几名考生其中之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脸上有失望之色,但也没有太过激动。
很快就读了七八个,没有严卫,也没有沈从安。陈氏几人提着一颗心,严卫诧异的望了望沈从安,“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本事。”
沈从安淡淡撇他一眼,没出声。
严卫被他那不屑轻蔑的眼神刺到了,眼神阴沉下来,冷笑道:“就算你有些真东西,今天也别想赢我。”
沈从安平淡道:“赢不赢,不是你说了算的。”
转眼间,已经到了第三名。只要再揭开一个,结果便分晓了。严卫此时,手掌也紧张的冒出冷汗,心中打鼓,慌的不行。
沈从安能走到这一步,是他没有想到的。除了他之外,第三名那个人的文章也是找了一个举人代写的,只是文采略微比他那个差一些。
一个已经中举之人所写的文章,竟然比不过沈从安的?不是说他没有读书,文墨不通,赢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严卫心头忽然有些不安,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衙役揭开了第二名的名字,高声读到,“严卫。”
严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第一名是沈从安,衙役公布完名次,众人立刻蜂拥上去,十几份答卷贴的整整齐齐,大家一一看过去。单看字迹就能知道孰好孰坏。
待看到沈从安的字迹,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声,“沈案首这么漂亮的一手好字,和县试时答卷上的一模一样,那之前严卫拿出来的是谁的笔迹?”
严卫也在问沈从安这个问题,沈从安居高临下,带了两分怜悯的看着他,“那是我两年前练字时所写,倒是不知,你从哪里得来的。”
严卫登时目瞪口呆,周围围着的人发出哄笑声,前两年的字迹,和现在能一样吗?拿人家前两年的笔迹,当做证据,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吧,怪不得考了几次都考不中县试。
感受到周围那些嘲笑的目光,严卫脸上五颜六色的格外精彩。
“你没读过几天书……”严卫不甘心道。
沈从安淡淡一笑,清俊的容颜仿佛初雪消融,气质淡然宁静,看的一众姑娘们,眼冒小星星。
“我从前有腿疾,不能走路。除了躺在床上看书,还能做什么?”沈从安平静的反问,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严卫胸口。
“你哪来的书?”严卫不肯相信。这年头书是精贵东西,“听说你家以前都吃不上饭,怎么可能有钱买书?”
“县试第二名,赵言蹊是我的同乡兼好友,他的书都会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