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的罗氏等人皆是以手掩唇,叶清清这等,若还只是略通的话,那这世上,怕是没人敢说自己懂医术了。
胡笛倒是很高兴,“不愧是我胡家人!你娘小的时候就不喜欢学医,没想到你在这一道上反而有天赋。”
提起她早逝的娘,胡笛不可避免的神情有两分低落。
“不提这些。”胡笛自己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他又是谁?”
胡笛目光不善的瞪着沈从安。
“他是我相公。”叶清清笑道:“我们这次,就是送相公他们去赶考。”
“能参加乡试,他已经是个秀才了?”胡笛闻言脸色好了几分,但还是有些不满,“我离开时,给你爹留了地址,说好了若你成亲,要先知会我们。怎么你都嫁人了,他也没和我们递个信。”
叶清清淡淡一笑,“可能是没脸递吧。”
“怎么?”胡笛惊道。
叶清清唇角微勾,嘲讽道:“我当初,可是被宋金花两亩水田卖给相公的,爹爹也默认了。”
“还有这事?”胡笛顿时拍案而起,气的满脸通红。
“你娘去世时,他自己指天发誓,一定会对你好,否则天打雷劈,这才过去多久,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因宋金花太会做表面功夫,小姑娘以前又报喜不报忧,胡笛并不知道,她在叶家过的具体怎么样。只当哪怕受些委屈,大体上是不差的。
胡笛目光锐利的射向沈从安,“他既要花钱买媳妇,是不是有些毛病?”
叶清清,沈从安,“……。”
一针见血啊。
沈从安脸有些黑,叶清清偷笑道:“相公当初病重。”
胡笛原本升起的对沈从安那点好感立马消失不见,目光在沈从安全身扫过,“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沈从安脸黑如墨,叶清清摆手,“没,相公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胡笛显然是有些不相信,他嫌弃的瞪了沈从安一眼,突然道:“我们寨里,身强力壮的好男儿有很多,不行你就与他和离,舅舅给你重新找一个。”
沈从安幽幽望着叶清清,叶清清额头一排黑线,“舅舅,不用了,我与相公挺好的。”
“真的?”胡笛问。
“真的。”叶清清连连点头。
“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叶清清转移话题。
“此事说来话长。”胡笛道,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做江湖郎中的,就是浪迹天涯,居无定所。
一次意外救了程平的命,得程平邀请,就留在了虎头寨。
胡笛道:“你外公和舅母都在,我已经让人通知了他们,很快就会来了。爹这几年常惦记着你,念叨了几次,想要接你过来,我们也给叶大海去了信,他说你不愿意。”
叶清清微怔,“我从来没收到过信,爹也没问过我。”
胡笛脸色又沉了下去,把叶大海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原来还当他不错,竟是个如此铁石心肠的人。
叶清清也没想到,叶大海竟然还昧下了胡笛的信,她才不会替叶大海隐瞒。
两人说话间,门被打开,几道身影冒着大雨匆匆赶过来。
最前头走的最急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年纪虽大,但精神抖擞,面色红润。
一进来,目光在大厅里梭巡了一圈,很快落在叶清清身上,老人的眼圈瞬间红了,走到叶清清面前,仔细端详着她的脸,颤抖着道:“你就是清清吧?”
叶清清点头,甜甜叫了一声,“外公。”
“哎!”老头老泪纵横,不住用袖子擦着眼睛。
叶清清看的心酸。
老人身后一三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一双儿女上前亲切道:“清清,我是舅妈,你还记得吗?舅妈小时候还给你织过衣服。”
叶清清虽是第一次见他们,但埋在心中的记忆被翻出来,那些不多的回忆,处处充满了温馨。
这些都是真心对她好的人,比起叶大海与宋金花,更像是亲人。
“记得,是件大红色的。我当时喜欢极了,穿上就不肯脱下。”叶清清笑道。
杨氏欢喜的不行,又拉过两个孩子,介绍给叶清清认识。
少年十七八岁,是叶清清表哥,与胡笛一样,长了一张文雅秀气的脸,名字与长相一点都不相符,叫胡腾。
少女十四五岁,秀丽婉约,眉眼竟是与叶清清有些像,名叫胡婉儿。人如其名,性格恬静。
叶清清又把沈从安等人介绍给她们认识。
知道沈从安是叶清清的相公,杨氏她们不由多看了两眼,让沈从安紧张的挺直了背脊,生怕这些人张口也是再给叶清清重新找个。
都认识了之后,众人落座,胡老爷子也从胡笛口中,了解了叶清清这些年的大致经历,虽没多什么,但从那发红的双眼中,也可看出,非常的气愤。
因众人先前都吃了饭,都不饿,只喝茶聊天。没多久,便都熟识起来。
通过之前那一战,陆沉等人的高超身手,已经得到了程平的尊重。再加上叶清清是胡笛的侄女,一下子关系亲近起来。
他是个豪爽大气的人,倒是挺对陆沉的脾气。
两拨人越聊越投机,恨不得把酒言欢到半夜。不过叶清清她们赶了一天的车,都有些累了。
程平很体贴的让人备好了房间,胡笛道:“清清,你们先去休息一晚,明天咱们再好好聊。这大雨怕是还要下个一两天,你们安心在虎头寨住下。”
叶清清点点头,“谢谢舅舅。”
“跟舅舅还客气什么。”胡笛道,又凑近她小声道:“虎头寨虽是山匪,却与别的山匪不同,做事还算有些底线。程老大也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不会暗中做手脚的。”
“平时我们都是劫一些为富不仁的人。”胡笛尴尬的挠挠头,“偶尔手头紧的时候,才会打劫一些大户,不过也从不伤人命。”
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