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下了马车,身上鲜血已经浸透了长袍,沈如月几人眼眶微红,叶清清的心也紧紧提着。
回到房间,先给伤势最重的车夫把脉,开了药。让暮雨给车夫重新处理伤口,寒雨去熬药。依次给赵言蹊、罗晏秋、林长山等人都看了伤,最后才轮到沈从安。
这是沈从安要求的,众人都是因他受伤,他伤势又不是很重。
手臂、背部、大腿,各有一处划伤,伤口不是很深,路上只简单的包扎了下,也没药,还在往外冒着血丝。
叶清清一直以来稳定的双手,微微在颤抖,“疼吗?”
她知道自己问的是个废话,可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从安摇摇头,“还好,还可以忍受。”
“我给你处理伤口,你别动。”叶清清深吸一口气,亲自给他重新消毒、上药、包扎。
浓重的血腥味,冲进鼻子中,让叶清清有强烈反胃的感觉,她死死忍住了。
沈从安察觉到,伸手拦住她,“让荔枝来就行了,你快去歇着,别累着了。”
“不,我自己来。”叶清清固执道。
沈从安拗不过她,重新上了药后,寒雨的药也熬好了。众人喝下,万幸的是,除了车夫外,其他人的伤势都不算太重。好生将养一段时间,就能补回来了。
赵言蹊他们处理好伤口,喝了药,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陆沉也要离去,沈从安叫住他,“先生。”
陆沉回头,沈从安道:“谢谢。”
这次若不是陆沉,他怕是早就死翘翘了。
陆沉能安排车夫代替熊大,怕是早就有了警惕。相比起来,他还是嫩了点。或者说,他没料到,因这一张脸,会早早的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臭小子,和我客气什么?为师还等你考中状元,给我争脸呢。”他习惯性的一拍沈从安的肩膀,正好拍到受伤的地方,沈从安闷哼一声,陆沉讪讪的收回了手。
“先生,那些人真的是萧王的死敌吗?”沈从安忽然问。
陆沉一愣,他盯着沈从安的脸,忽然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树大招风,萧王确实有很多的敌人,但这些人是不是,我并不能确认。”
“他们都是些训练有素的死士,被抓后,咬破了舌尖的毒药自尽了,没有一名活口。”这是善后的那两人传回来的消息。
其实他们已经防着了,只是那些人动作太快,死的也太彻底了。
叶清清闻言眉头一颤,对方的狠绝出乎了她的想象。出手狠辣,绝非寻常势力能有的。上次江楚风派江家的暗卫刺杀她,只凭熊大就能拦下,这次沈从安这么多人,却是个个带着伤回来。
沈从安沉默,虽然那黑衣人口口声声,是因与萧王有仇,才来杀他,以防万一。可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先别想太多,今天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会把萧王府和京城的一些事情都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底。”陆沉又想去拍他肩膀,想起他肩上有伤,改为锤了下他的胸膛,“那些刺客,你也别担心。南宁候府虽然没落了,为师现在也是闲散人一个,不过护你,还是没问题的。”
“我已经召集了一些南宁候府的老人来,他们都曾征战沙场,是能以一敌百的好手,以后你们出门,他们都会暗中跟随。所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日子还和以前一样过。”这话是对着沈从安和叶清清两个人说的。
叶清清如今怀着身孕,为免她提心吊胆,陆沉故意宽慰她的。
“先生大恩,没齿难忘。”沈从安郑重的行礼。
当日拜陆沉为师,只是我为了找个传业授道的师父。陆沉却帮了他如此之多。
陆沉温和的笑了笑,“你天资聪颖,心性坚韧。只是如今羽翼未丰,还有些稚嫩。为师相信,潜龙在渊,腾必九天。为师等着那一日。”
他背着双手,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屋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沈从安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一双柔荑握住了他的手掌,叶清清走到他身边,默默的把头靠在他的臂膀处。
沈从安伸出手,揽她入怀,愧疚道:“对不起,跟着我,没让你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还要担惊受怕。”
他的大手轻轻抚摸在叶清清的小腹上,眼中一片温柔。
叶清清闭上眼睛,轻声道:“以后,都替我挣回来就是了。”
沈从安搂着她,虽伤口仍隐隐作痛,心里却是无限的满足。有如此良师益友贤妻,前路再多困难,他也能披荆斩棘,乘风破浪。
几乎就在沈从安遇刺的相同时刻,南桥村,日夜兼程,赶了几天路的熊大终于到了三房的小院,把书信分别交到了陈氏与张老手中。
陈氏看完了信上内容,眼中全是欢喜的泪水。对于叶清清腹中的小生命,充满了期待。再顾不上其它,连夜收拾东西,打算与熊大一起前往景宁城。
倒是张老,如陆沉所料,不愿意挪地方。南桥村山明水秀,张老对这里很满意,不想再长途跋涉去京城。
熊大还带来了叶清清替他调制的药丸,够吃三个月的。三个月后,会想办法让人送来新的药丸。
因熊大连日赶路辛苦,陈氏虽心急如焚,却也坚持让他休息两天,彻底修养好了,再赶路。
他们准备启程的前一天夜里,十几名黑衣人悄悄摸进了三房。十几人找到了陈氏所在的房屋,拉弓射箭。他们行动实在隐蔽,十几人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熊大和张三几人竟没有一人发现。
叶清清她们离开后,陈氏把林奶奶接来一起住,张三三人也住在了小院当护卫。另外就是张老三人了。
十几道锋利的箭矢即将射出的时候,十几个黑衣刺客面前突然无声无息的站了一个人。
十几人顿时大惊,这人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