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平安归来,众人询问了经过,都没怎么在意。沈长贵已经受到了惩罚,沈从安二人也没事,重要的是明天的殿试。
殿试只一日,由皇帝亲自出题,日暮收卷。次日阅卷,再次日放榜。
考试地点在皇宫里的宣和殿。沈从安跟着陆沉进过几次皇宫,还和皇上下过棋聊过天,并不紧张。
有些学子,第一次进皇宫,得见天颜,紧张的双腿打颤,手抖的笔都握不好。不过能走到这里的,是真正大浪淘沙,万里挑一的人才,很快就平复下心绪,认真答题起来。
皇上偶尔会来转转,每次他一来,总会影响一些人的状态。
沈从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的专注答题。皇上在他身边停留几次,沈从安都恍若未觉。沉稳老练的心态,让皇上微微点头。
宣和殿里的众多大臣看到这一幕,心里各自都有些想法。
傍晚收卷之后,皇上又问了一些问题,考察众人的应对。等所有人都问完了一遍,才让他们离开。对于众人的表现,这次殿试的最终排名,大家心里也都有数了。
沈从安三人回到府上,天色已黑,吃了饭后,草草睡下。
第二日,沈从安他们安心待在家中等结果,宣和殿中,几位大臣吵的面红耳赤。
大家心知肚明,皇上属意沈从安为新科状元,但为了自己利益,几方仍是争论不休,萧王举贤不避亲,力保沈从安,加之皇上坚持,名次总算定了下来。
太和门前,沈从安等一众学子经过繁琐的礼仪之后,站在朝班之末等候。
百官行礼后,鸿胪寺的官员引领进士就位,跪下听传,一甲三名,也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三个人都要出班前面圣跪谢。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起来。虽然绝大部分人都知道,一甲不会落在自己头上,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一甲三名唱名由皇上亲自宣唱,洪朗明亮威严的声音响起,“一甲第一名,锦州府东安县沈从安。”
皇上念完,太监重复三遍,再由鸿胪寺官员宣唱三遍。
这一刻,听到自己的名次,响彻太和门,沈从安的心情竟格外的平静。
他看着面前巍峨的宫殿,恭敬垂立的百官,想到一路走来的艰辛,陈氏、陆沉、沈如月、沈从望、孟山长、沈青名……所有帮助过他,给予他坚持鼓励的人,最后脑海中浮现的是叶清清俏丽柔和的面庞。
一切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他可以在大齐最顶尖的舞台,展示自己的才能和抱负。一步一步,向着顶点攀爬,可以如他向叶清清与陈氏承诺的那般,终有一日,会替她们撑起一片广阔明朗的天地,再无人可以欺辱他们。
虽然此刻,他才是站到了山脚,甚至无法窥见这座高山的完全容貌,但沈从安斗志昂扬,踌躇满志。
平定了下心情,沈从安坚毅沉稳的走入了大殿中,紧随其后的,是榜眼和探花。
探花结果,也很让人意外,是赵言蹊。赵言蹊会试二十一名,名次很不错,但离第三名探花,还是有很大的距离的。
他能当探花,最大的功劳就是一张脸。众所周知,探花要年轻英俊,但前十名中,除沈从安外,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岁了,而且方脸大耳,实在和英俊两个字搭不上边。其余的都是三四十。
十六名,倒是个二十四五的青年,容貌也还过的去,可与俊逸的赵言蹊相比,就差了一大截。而且十六名和二十一名,也没差几名,就这样,赵言蹊靠着一张脸,成功混上了探花的宝座。
让原本会试第三名,看他的眼睛都带着绿光。对于这出乎意料的成绩,赵言蹊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今科考试结果,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叶清清她们得到消息,一个个欢喜的无以复加。沈从安三元及第,成为新科状元。赵言蹊成了探花。
一甲前三,他们占了两。罗晏秋也不错了,二甲四十六,比起会试成绩,提了不少,可把孟山长激动坏了。
要不是等会还要看状元游街,当即就要拉着陆沉喝酒,好好的大醉一场。
“大嫂,我们快点走吧,免得等会赶不上了。”沈从望急切道。
他们早早的在游街必须经过的酒楼,定了雅间,就等着看沈从安头戴大红花的游街了。
“嗯。”叶清清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坐上马车,前往酒楼。
到了酒楼,等了有一个多时辰,才等到长长的队伍来,远远的就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来了来了。”沈从望指着不远处道。
片刻之后,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袍,手捧钦点圣诏,脚跨金鞍红鬃马,风光不限的沈从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从他出现,周围的尖叫声就没停过。
沈从安很少穿红色衣服,今天这一身红艳艳,衬的公子如玉,举世无双。便是身后的探花赵言蹊,也略逊一筹。当初定名次时,还有人因为这个,想让沈从安当探花。
周围早就准备好的姑娘们,拼了命的把手中的花往两人身上扔,两人差点被花海淹没。
两人中间的榜眼,满脸的尴尬神色。他已经三十有六,家中儿子都快成亲了,长相普普通通。这一路走来,所有的花都避开了他,偶尔有一两朵,砸到他身上的,随即就能听到姑娘的叹气声。
要不是他心里素质强悍,估计能被气晕过来。
不过这位榜眼是个敞亮人,并未因为这点小事心生不满,反而开起了玩笑,“萧状元,赵探花,你们可真受欢迎。”
赵言蹊努力的躲闪着砸过来的花朵,虽说花砸不伤人,可猛地被砸一下,那还是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