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为谋,不异于自寻死路。”叶清清蹲下身,看着他,“你真当自己抗下所有,他们就会帮你孙子解毒?”
“那些人的狠毒,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斩草怎么会不除根?”
一句一句的问话,如同重捶砸在丁管家心上。
他当然知道,背后之人可能会言而无信。可他除了照做外,还能怎么办?
儿子死了,孙子是他最后的希望,用他的老命去换孙子的命,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他也会去做。
他承认的那么痛快,嘴巴那么硬,无非是希望那些人,看在他忠心老实的份上,给他孙子一条活路。
“丁管家是聪明人,现在该知道,到底谁能护着你孙子了。”叶清清道。
丁管家脸上浮现纠结之色。
叶清清又加了一句,“我既能解了他的毒,想给他再下点毒,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丁管家脸色骤变,闭了闭眼睛,颓然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小宝的毒真的解了?”
叶清清踢了踢脚下的药碗,“这个就是证据。”
若不是丁小宝的毒解了,那些人没了拿捏丁管家的把柄,会这么急着给他下毒吗?
“如果我说了,你们会保证小宝的安全吗?”丁管家问。
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可还是忍不住问。
叶清清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澄澈,“我保证,你孙子会平平安安。”
丁管家目光移到沈从安身上。叶清清现在还是个小老头模样,要她承诺有什么用,还得沈从安说话才行。
沈从安点了点头。
丁管家叹了口气,“我说。”
彭大人大喜,忙让随身小厮去拿来纸笔,准备把丁管家的话都给记来了。
牢房外传来脚步声,刑部尚书程大人,左督御史曹大人急匆匆赶来。
叶清清往沈从安身后躲了躲。
彭大人给两人行礼,“参加两位大人。”
刑部尚书目光一扫,不悦的盯着彭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规矩都忘了?牢房重地,怎可私自带外人进来。”
叶清清悄悄戳了戳沈从安,是他们让彭大人领路的,不能都让彭大人背锅。
沈从安便道:“是我让彭大人带进来的。”
刑部尚书虚伪的笑道:“世子爷想来刑部大牢转转,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如今情况特殊,世子爷您来见犯人,未免让人多想,对案情与世子爷的名声都不利。”
“不过是来问他两句话。”沈从安平淡道:“人也好好的在这。”
“程大人该谢我来这一趟。”
刑部尚书讪笑一声,“这是怎么说?”
沈从安瞄了瞄地上的药碗,“有人在碗里下毒,若是我来迟一步,犯人就被毒死了。刑部就是这么看人的吗?”
刑部尚书脸色一变,吼道:“来人!这是怎么回事?药里怎么会有毒?”
一个狱卒忙跑过来,紧张辩解道:“大人,这药都吃了两天了,一直没事……”
刑部尚书点了点头,问他,“今日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或者有外人来过?”
叶清清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话问的。
果然,那狱卒眼神瞄向他们,小声道:“今日就只有彭大人带着萧世子来……”
刑部尚书的目光便又重新落回沈从安身上。
“程大人难道是怀疑我?”沈从安问。
程大人皮笑肉不笑,“不敢。只是世子爷这来的也太巧了些。”
“当然,此事没有证据,还需详查。”程大人呵呵一声,“但犯人关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来人,把他犯人带走,重新换个地方。”
彭大人心里着急,丁管家终于肯开口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呢,怎么能被带走?
沈从安目光幽深,扫过程大人。程大人面上带着三分笑意,与之对视。他是刑部尚书,又负责审管此事,要带走犯人,沈从安可拦不住。
正僵持间,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身蟒袍的瑞亲王晃了进来,似是没瞧见牢房里的凝固氛围,笑道:“这么巧,本王难得来一趟,怎么大家都在?”
刑部尚书脸色变了变,笑道:“王爷来的正好,有人给犯人下毒,下官正想给他换个地方呢。”
瑞亲王目光在沈从安面上一扫,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换来换去的,多麻烦?刑部大牢都不安全,还有哪里安全?”
“本王看也不必再换了,程大人不放心,多派些人来看着就是。”
“王爷!”刑部尚书还要说话。
瑞亲王挥挥手,对身后的随从道:“再调十人过来,给我把这里围起来,连只苍蝇都不许进。本王就不相信了,一个犯人都保护不了。”
刑部尚书脸抽了抽。
瑞亲王是个无赖性子,他自己做了决定,别人再怎么说也没用。刑部尚书只能不甘不愿的又派了十个人来,再加上左督御史派来的人,三十几人,把小小一间牢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乌压压的都是人头。
瑞亲王很满意,“这不就成了?”
“走吧,萧世子。陪本王喝酒去。”瑞亲王招呼沈从安。
沈从安从善如流的跟他出了牢房,叶清清乖乖的跟在后面。
“多谢王爷。”到了外面,沈从安低声道。
瑞亲王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问他,“有什么发现?”
沈从安也没瞒他,把丁管家愿意配合的事情说了一遍。
瑞亲王摸着下巴,“怪不得他们着急了。”
一个丁侍郎,虽说算不得特别重要。但护国公既开口保了他,就要保到底。否则真查出证据,丁侍郎戕害人命,诬赖萧王府世子,那就是死路一条。
本来皇上只削了他的官,护国公一保,命都没了,护国公的老脸还往哪里放?
“那你怎么不直接带他去找皇兄?”瑞亲王问。
沈从安笑了笑,瑞亲王不来的话,他就要带丁管家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