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郡主笑吟吟,挽着她的手臂,“就是危险,才不能让你一个人住啊。”
“有我们在,她们就算想做些什么,也多两分顾忌。”宁郡主轻声道。
宁王妃不是一个人搬过来的,另有两位与她交好的人家,随她一起搬到了附近的小院。
叶清清边上空着的小院,倒是都住满了。
叶清清一怔,明眸里波光盈盈。自回京来,遇到的人形形色色,真心实意对她们好的,寥寥可数。宁王妃母女对她多有照拂。
几家的情,叶清清一一都领了。又亲自去各家拜访,略坐了一小会,最后才见宁王妃。
宁王妃拉着她说了一会儿的话,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叶清清认真听了。临走时,反过来叮嘱宁王妃,“姑母也当小心。”
宁王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和蔼道:“我知道,难为你了。”
叶清清弯眉一笑。
这一天奔波,晚上睡的极熟。第二日一大早,叶清清睡眼朦胧的被荔枝喊醒,撑着下巴,一边打瞌睡,一边由着荔枝等人替她梳妆。
简单用了几口早饭后,就到太后院中去请安。
在萧王府时,没人管她,叶清清一向是睡到自然醒,乍然早起,还很不习惯。
短短一路上,就打了好几个哈欠,惹得宁郡主没少笑话她。
到了太后院前,叶清清先拍了拍脸,清醒了些,这才理了理衣服,抬步走了进去。
太后院子是最大最好的,屋子里坐了许多人,不显拥挤。叶清清来的还是迟了些,魏琳琅、萧王妃她们已经到了。
魏琳琅撇了一眼,率先发难,“表嫂怎么来的这么迟?莫不是那院子睡的不舒服?”
太后正和护国公夫人说话,闻言止住了话头,冷淡道:“听说你昨晚嫌弃院子不好,想要重新换一个?”
屋子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叶清清脸上。
叶清清很想翻一个白眼,宁王妃笑道:“太后听错了,是我想和清儿住的近些。”
“说起来,也不知是谁安排的院子,让清儿住那么偏,周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年纪轻轻,只带了几个女孩子,未免太过冷清。所以,我们搬了过去,好歹和她有个伴。”
昨天那宫女说了院子都是太后亲自安排的,宁王妃只当不知道。
她先说了这话,太后倒不好再指责什么。
等到了时辰,太后领着众人去了正殿,里面已经有僧人摆好了香案等一应事物,人到齐了之后,先是磕头上香,僧人们便开始正式做法事。
叶清清她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跪着。
体谅这些夫人小姐们身娇肉贵,只需上午跪一个时辰,下午抄经书。
太后年纪大了,跪的时间更少,就半个时辰。至于抄经书,太后老眼昏花的,每天意思意思,抬笔抄几页就行了。
反正有叶清清她们抄的,供奉足够用了。
叶清清很怀疑,太后找她们来,是不是就让她们来做苦力的。
一个时辰说不长,可也不短了。即便跪在蒲团上,一个时辰后,叶清清腿依旧软的起不来。
荔枝心疼的扶她起来,蹒跚着走到偏殿,找了椅子坐下。暮雨和寒雨一左一右的给她小心的捏着腿。
叶清清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还算好的,平时挺注重锻炼,每天散散步,做做操,身体比一般的姑娘强健许多。
看看这偏殿里,其她的贵女夫人们,那才真是娇养着长大,从小到大,怕是重点的东西都没提过。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就是魏琳琅见她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半句话都没说。
实在没那精力了。
瘫坐了好一会,叶清清才觉得腿舒服了些,精神也恢复了大半。这时候,她才从荔枝口中得知,有个姑娘,一出偏殿就晕了,据说在跪着时就摇摇欲坠,只怕晕在正殿里,对法事有影响了,强撑着,到了偏殿才敢晕,这会儿太医还在给她看诊。
叶清清为这姑娘同情了一把。
即是在寺庙里,饮食很是清淡。全是素菜,味道倒是不错,吃了午饭后,休息了半个多时辰,又前往正殿,在僧人们的袅袅梵音中抄写经文。
仍是抄了一个时辰,有宫人来收了经文,给太后过目。
太后把每人的都看了一遍,从其中抽出几张纸道:“哀家瞧萧世子妃抄的经书最好,不若每天多抄写,也算是尽一份心意。”
魏琳琅等人顿时幸灾乐祸的看向叶清清。
宁郡主面有不忿,想要说话,叶清清朝她摇摇头,只道:“臣妇领命。”
太后还以为她会推辞,叶清清应承的痛快,剩下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违心夸赞了叶清清一通。
魏嬷嬷扶着太后走了。
众人依次退出正殿,下午只是抄书,不用跪,除了手累点,精神都还好。
宁郡主走到叶清清身边,撅嘴道:“清姐姐,你干嘛答应?”
叶清清甩甩肩膀,笑道:“不过是每天晚上再多抄一个时辰,不碍事。”
如果太后就打算这么对付她的,她睡觉都能笑醒。比起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抄佛经真的不算什么了。
既然来了清凉寺,叶清清就做好了受些委屈的打算。
宁王妃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了几句。太后把理给占了,这也算不得什么事,昨日刚因院子争过,宁王妃也不好再说什么。
晚饭依旧是素斋,平素里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换个口味,叶清清觉得还好。
用了晚饭,时间还早,宁郡主拉着叶清清去散步消食。清凉寺很大,她们也没敢走远,就在附近走走。
前面魏琳琅也领了几个贵女,在说说笑笑。叶清清二人来,几人止住了话头。
宁郡主和魏琳琅两看相厌,冷哼一声,从她面前走过。魏琳琅微微动了动,一只脚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