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人一来,事情就不是她一人能控制的了。别像丁侍郎那案子一样,最后拖泥带水,把一堆人都搅进去。
而且,皇上派人来,她们的计划也会受影响。
所以哪怕再气,还得顺着叶清清的心意走。太后好些年,没被人逼的如此憋屈了。
魏嬷嬷迟疑道:“可是该往哪里查?”
“阿猫阿狗,怕是不能让她满意了。从随行的人中挑一个,她们的付出,哀家会记着的。”太后闭着眼睛道。
魏嬷嬷领命而去。
第二日,又有新消息传来。随行的护卫副指挥,因办事不利被关押查办,这位副指挥是从三品,乃护国公府旁支嫡系子弟。另有宣平侯夫人,识人不明,收留犯官家奴,让人混进队伍里,被太后申饬一番后,剥夺了诰命。
消息一出,叶清清的威望算是达到了顶点。
原先那些,对她心有不屑,因出身而鄙夷她的夫人们,连忙端正了态度。不求交好,但求别交恶。
这位萧世子妃的战斗力也太强了些。
叶清清正陪宁王妃说话,宁郡主眼睛里都是小星星,“母妃,以后清姐姐就是我的榜样了。”
宁王妃瞪她一眼,“你能有你清姐姐一半省心,我就放心了。”
宁郡主撅嘴。
宁王妃问叶清清,“你怎么看?”
叶清清看了看四周,下人们都退的远远的,只有她们三人和心腹丫鬟,低声道:“太后怕是另有所图。”
宁郡主迷茫,“图什么?”
宁王妃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不是把你清姐姐当榜样?多学着点。”
她示意叶清清继续说。
叶清清轻声道:“这次虽说是我占着理,可太后妥协的也太容易了些。”
“我一再紧逼,数次提要求,太后竟都答应了。连副指挥和宣平侯夫人都推出来让我消气,只为了让我不再追究。”
叶清清笑了笑,“我哪有那么大的脸?”
“太后是怕我把皇上的人引来,她如此顾忌,必有别的图谋。”
一开始,她就知道太后等人肯定另有打算,不可能单为了一个她,劳师动众的来清凉寺。如今不过是更加确认了。
她要追根究底,是为了试探太后的底线。一个三品武官,一个超品侯夫人诰命,太后要做的事,该是很重要。
宁王妃满目欣慰,瞧了瞧自家仍显单纯懵懂的女儿,叹了口气,这人的性格大概是天生的。她从小到大,没少教宁郡主,宁郡主怎么都不开窍,天真烂漫。
叶清清无人教,却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凡事看得比她还透彻。
想到宁王对沈从安的评价,那就是一只外表年轻些的成精老狐狸,宁王妃想,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姑母,可要我们做什么?”叶清清问。
宁王妃摇了摇头,“来之前,皇上交代我,护好你就行了。”
“所以,你也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宁王妃笑道:“那些大事,自有人烦心。咱们就别去操那份心了。”
叶清清明眸轻眨,这宫里,果然就没蠢人。既然有人关注着,她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接下来的两天,法事进行的很顺利,也没人再来找叶清清的麻烦。
叶清清清闲了许多。
此时,京城五百里外,随州府附近一座小镇上。一个偏僻的农家小院里,沈从安和大皇子相对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壶茶。大皇子的泡茶技术很好,动作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清甜的茶香,也掩盖不住空气中的血腥味,屋外,隐约可听见兵戈之声。
半盏茶后,季鹰推门进来,“主子,都解决了。”
沈从安点点头,“辛苦了。”
“属下份内之事。”季鹰道,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大皇子喝了一口茶,叹口气道:“这都第几波了,连喝口茶都不让人安生。”
他撇一眼沈从安,凤眼含笑,“萧兄比我这个皇子还受欢迎呢。”
“我跟着萧兄一路走来,可没少受惊吓,萧兄打算怎么赔偿我?”
沈从安淡漠道:“殿下找错人了。是皇上让殿下来的。”
要赔偿去找皇上要。
大皇子一笑,“父皇让我来,还不是为了萧兄?”
皇上对沈从安的重视,出乎了大皇子的意料。沈从安出京那日,大皇子也被皇上打包丢给了沈从安,美名其曰,让他跟着沈从安出门历练一下。
但大皇子清楚,皇上是拿他当挡箭牌。
他贵为皇子,身后是齐贵妃和闻首辅,闻首辅一向中立,除非那些人,想一下子与萧王、闻首辅同时结仇,否则就不能对他下杀手。
有他与沈从安同吃同住,沈从安的安全性都得到了大大提高。刺客们投鼠忌器,出剑的速度都要慢两分。
只是大皇子就很郁闷了。他真的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吗?父皇就不怕那些人,一时热血上头,把他和沈从安一起解决了吗?
大皇子瞅一眼沈从安,酸溜溜道:“我怎么觉得萧兄才像是父皇的亲儿子?”
沈从安,“……。”
陆沉提着一壶酒,慢腾腾从屋子里出来,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二人边上,揉了揉乱糟糟的脑袋,问沈从安,“再过两日,楚王就该到了,东西找到了没?”
沈从安挑目,向着东南的方向望过去,轻声道:“先生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陆沉不再多问,只嫌弃道:“快些处理了,好回京城去,这里的酒太难喝了。”
沈从安唇边露出一点笑意,点头算是应允了。
清凉寺,七日的法事已经到了最后一天。一大早,叶清清被荔枝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扒拉起来,洗漱换好衣服,吃了早饭,与宁王妃母女去往太后的院中请安。
太后本来笑吟吟与一位夫人说话,瞧见她们进来,脸色瞬间淡了下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