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画扇主动勾搭萧川,两人是都不信的。画扇但凡还有点脑子,都不会去自寻死路。
两人更愿意相信,画扇是被人算计了。
只是事实如何不重要,画扇和萧川被捉奸在床,那是许多夫人们亲眼所见。想隐瞒都瞒不住。
心里有再大的气,太后也只得自己咽下去。
冰冷的目光,从含着浅笑的叶清清身上划过,落到跪着的画扇身上。
许久之后,太后那略显阴沉的声音才响起,“也罢,以后就让她去萧五少爷的身边伺候。”
画扇提着的一口气放下,整个人瘫软在地。不管如何,有太后这句话,她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可她也把萧川和三太太得罪狠了,以后估计没好日子过。
画扇苦笑一声,能留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太后仁厚……”
叶清清话还没说完,太后又道:“世子爷那里,哀家再寻个好的,你带回去。”
这是走了一个画扇,还想再塞一个进来。
别人如此不要脸,叶清清也就不客气了,“臣妇还有一事……”
“什么事?”太后不耐道。
“宫里的人虽好,只怕不适合世子爷。画扇和五弟的事一出,臣妇已经被世子爷和王妃训斥了一顿,连带着三婶也埋怨臣妇。”
“所以,”叶清清笑容不变,“臣妇想请太后,把画屏姑娘接回宫里,臣妇实在不敢留了。府上还有好几位未说亲的少爷,万一哪天画屏再……到时候,臣妇要受责难,太后脸上也不好看。”
早就忐忑不安的画屏,跟着重重跪在了画扇边上。只磕头,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这里根本就没她说话的地方。
太后眯起眼睛,那一瞬间的目光,犀利的似乎能穿透人的骨血,在人的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你的意思,是想哀家把赏出去的人,再领回来?”太后怒极,反而平静下来。
她及笄之年出嫁,进宫就是一国之母的皇后,后来又成为太后。这么多年,她赏出去的东西,哪怕是三尺白绫一杯毒酒,受赏的人,也只有感激涕零感恩的份。
叶清清是头一个,敢当着她的面,叫她把赏出去的东西,再往回拿的人。
萧王都没做过这样的事。
当然,主要是因为,萧王不想要,当场就能给拒了。
太后心里的怒火,烧的她五脏六腑都疼。表情却是异常的平静,只那平静之下,仿佛孕育着狂风骤雨,让人胆寒。
殿里上上下下的宫人,死死低着脑袋,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叶清清淡定点头,“是。”
楚王妃一拍桌子,怒道:“好大的狗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叶清清眨眨眼睛,“臣妇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臣妇知道,太后赏的人,哪怕有再多不是,我们也该供着。”
萧王妃喝道:“你既然知道,还敢开口?”
叶清清一脸愁容,“可是这事不同别的。今儿画扇能和五弟暗通首尾,明儿画屏就能与别人……”
“这次是恰好被我们撞见撞破了,那要是没撞破呢?”
“王妃也知道,世子爷膝下只有一女。留着画屏,万一哪天她怀了别人的孩子,我和世子爷却不知道。万一还是个男孩……”
“事关王府血脉大事,臣妇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实在不敢留她了。”
楚王妃目光一凌,早听说叶清清一张利嘴,巧舌如簧,她可算亲自见识到了,“世上哪有那么多万一?!”
叶清清摇头,“恕臣妇不敢拿王府血脉儿戏。王爷和世子爷皆子嗣单薄,便是姨娘生的儿子,那也精贵,岂容有失?”
“太后想怎么罚臣妇都行,只请太后收回成命。”
刚说了这话,叶清清就咳嗽起来。咳嗽的厉害,一张脸都憋的白了,似乎下一刻就能背过气去,看的人胆战心惊的。
荔枝忙扶着她给她拍背。
就她这模样,太后相信,自己上一刻罚她,下一刻人就能晕。
太后胸口堵着一团气,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叶清清止了咳,就倔强的跪在地上,太后不答应她,她就不起来。
楚王妃还要说话,太后挥挥手,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人留下,你滚!”
“谢太后。”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叶清清也不废话,磕了个头,起身利落的滚了。一刻都不带停留的。
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太后终是没忍住,狠狠摔了手中的茶杯。
“母后!”楚王妃担忧的唤一声,“不过一个下臣之妻,何必给她这么大的脸……”
太后冷笑,“你听听她说的那些话,哀家能不给吗?”
她不给,就成了混淆王府血脉。
何况,即使强行把画屏留下又有什么用?只要叶清清想,明天画屏就能和王府其他人,甚至一个小厮有染,到那时,纵然沈从安会被人笑话,太后脸上更没光。
理是这个理,楚王妃也明白。可想到,她们母女二人,一个王妃一个太后,被一个小辈逼着低头,楚王妃就满心郁闷。
楚闻歌见太后二人只顾着生气,没人理会她,悄悄往门边挪啊挪,然后一溜烟小跑着溜掉了。
太后二人都在气头上,宫人看见也不敢说。
叶清清出了长宁宫,深吸了一口气,神清气爽。从今以后,太后怕是再也不会往沈从安房里塞人了。
其她有想法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头有没有太后铁。
画扇轻手轻脚的跟在她后面,低头老实如鹌鹑。这一刻,她心里对叶清清的畏惧,比太后更甚。
要说之前她还怨恨叶清清,不肯让她留在沈从安身边,现在是一点怨一点恨都不敢有了。
叶清清好歹替她求了恩典,能够去服侍萧川。虽然那也是个水生火热的地,那总比被退回宫里的画屏好。
画扇都不敢想,画屏会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