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还颠倒黑白,意思是叶清清扮柔弱装可怜勾引江楚行,让沈从安管好叶清清,以后不许他们再见面。
沈从安从她一大堆的废话中,提取到了重点,叶清清马车被人撞了,差点受了重伤。
沈从安哪里还坐得住,丢下喋喋不休的楚闻歌,请了假,就匆匆回来了。
“是江大少爷救了我。”叶清清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和江楚行辩解一句,“我们两清清白白,啥都没有。”
楚闻歌大约是带了十八层的滤镜,才能看到自己有勾搭江楚行的行为。
“嗯。”沈从安语气温柔,“我知道。”
“江楚行又没我好看,娘子怎么会看得上他?”沈从安一本正经。
心里原本因为出卖了江楚行升起的那一点子愧疚,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吃醋,但江楚行确实抱了他媳妇。
叶清清就笑,“是,相公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谁都比不上。”
沈从安拉着叶清清上下打量了一番,叶清清没受什么伤,只是身上有些地方被撞的有点疼,再加上额角处撞青了,已经上了药。
沈从安的手抚上了那片青了的肌肤,并不敢触碰,冰凉的手指在肌肤附近打转,清清凉凉的有些痒。
叶清清抓住他的手。
沈从安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心疼,“是王妃?”
“嗯。”叶清清点了点头,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你也看到了,我还好,没受什么伤。倒是三妹妹……”
叶清清顿了下,小声道:“太医说以后可能无法生育了。”
沈从安面无表情。他心肠其实挺冷,除了放在心底的人,其余人的死活并不是那么在意。
萧挽玉是可怜,但与他无关。
沈从安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别人我不管,只要你好好的。”
叶清清俏脸红了红。
两人简单用了午饭,叶清清劳累一上午也累了。在沈从安宽阔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她睡下了,沈从安才悄悄起身,替她盖好被子,去了书房。
季鹰已经在等着了。
“府衙只查出那车夫喝了酒,马车失控惊马都是意外。”季鹰道。
叶清清把两辆散架的马车和那名车夫都送去了府衙,那名车夫运气好,伤的并不重。萧王府世子妃派人报的案,府尹蒋大人很重视。当即派人去查。然而查了一整个上午,就查出是个意外。
沈从安没说话,等着季鹰继续往下说。
“那名车夫应该没什么问题。”季鹰道:“家中人口简单,就是个普通人,只是爱酒如命。平时替一些小酒楼送菜为生。今日给福来酒楼送了菜后,被福来酒楼的掌柜留下,喝了一会儿的酒。”
出去时正好撞上了叶清清。
沈从安眉目微动,季鹰声音沉稳,“那福来酒楼的掌柜,是王妃身边一位管事媳妇的女婿。”
这位管事媳妇,曾经是萧王妃的陪嫁丫鬟。能陪着萧王妃嫁进萧王府的,都是心腹,后来嫁了人,生了女儿脱了奴籍。
对于普通商户来说,能娶到这样人家的姑娘,和萧王府搭上关系,那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季鹰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他是王府暗卫统领,更是萧王心腹。萧王妃还算是他的女主人。
他以前和萧王一样,希望沈从安能和萧王妃和平共处,王府众人能够齐心协力。但来沈从安身边的这短短时间,他就明白,那只能是幻想。
两方的仇恨已经不可调和。
萧王妃更是一心想置沈从安夫妻于死地。
偏沈从安和叶清清这对小夫妻,年纪轻轻,心眼贼多,运气还好。每次萧王妃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时候,季鹰都想去劝劝萧王妃,别瞎折腾了,认命吧。
“福来酒楼……”沈从安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微眯起眼睛,转而问道:“那位蒋大人,是皇上的人?”
季鹰沉吟片刻,有点不确定,“是吧。”
蒋大人明面上是皇上的人。否则皇上也不会顶着各方压力,让他来当这个京兆府尹。
但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让沈从安很怀疑蒋大人的立场。
杜康阁卖假酒,他明明查到了护国公府,却选择了遮掩。这次叶清清遇险,多用点心,还是能够查到福来酒楼的。
蒋大人却匆匆把这事定性为意外。便是他真是皇上的人,这办事能力比调到刑部的彭大人可差远了。
沈从安淡淡道,“府衙的人查不到,你就帮他们一把。把证据送到他们手里。”
“证据……”季鹰微愣。
他们手里也并没有证据。萧王妃这次安排的很细致周到,一点证据都没留下。福来酒楼那掌柜,留了车夫喝酒,故意选在叶清清经过的时候,把喝的醉醺醺的车夫送上马车,让他赶着车离开。
这事哪怕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可并无实在的证据。至于马儿受惊的原因,尾巴也扫的很干净,没有可做为证据的东西。
看着沈从安淡漠的容颜,季鹰很快明白,沈从安这是让他没证据也要弄出点证据来,这口锅,萧王妃不想背也得背上。
“属下这就去办。”季鹰没有犹豫。
萧王把他留给沈从安,那他就只听从沈从安一人派遣。即便沈从安要对付的人,是萧王妃。
“嗯。”沈从安应了一声,又道:“王妃那边,什么时候出门,你也注意下。”
季鹰一顿,也应承了下来。
萧王妃这两天都没敢出门,她对叶清清二人的睚眦必报深有体会。
自己才让叶清清撞了车,萧王妃很怕自己前脚出门,后脚也有马车撞上来。
不得不说,萧王妃某种程度上,还是很了解叶清清夫妻的。
连着衣着饮食,萧王妃都格外小心,两天里,除了去看望了萧挽玉和萧芷澜,就窝在汀兰苑,哪里也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