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王妃满脸和蔼,“萧王妃能遇上你这么个贴心懂事的儿媳妇,真是福气啊。”
叶清清失笑。
萧君澜脸色彻底冷了下去。
“这都是我们做小辈应该的。”叶清清乖巧道,“不过汤药治标不治本,老王妃还当静心养神,不宜情绪激动,不宜生气。”
“嗯,说得对。”康老王妃点头赞同,又叹了口气,“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气,放不下的。唯一的心愿,就是想早点抱孙子。”
萧君澜眼神沉了沉。
康老王妃转头问黄鹤,目含期待,“黄小神医,给王妃……的表妹,看的怎么样了?还能怀上吗?”
都是一个府上的,即便萧君澜有心隐瞒,可她院子里频繁寻医问药,康老王妃心里能没数吗?
她都清楚,萧君澜每次都用便宜表妹当幌子,这是给萧君澜留了最后的脸。
萧君澜并不领情,眼神冷冽的盯着黄鹤,隐隐含着威胁。让他不要乱说。
黄鹤本职暗卫,杀过人,见过血,萧君澜气势虽强,还不至于让他心生惧意。
就是老药童,那也是多年老军医了。上过战场,刀光血影走过来,在萧君澜那凌厉的目光下,坦然自若,还实话实说,“不太乐观。”
一句话,萧君澜黑了脸,康老王妃身子晃了晃。
“怎么能这样?”康老王妃喃喃道:“我的诚儿命怎么这么苦?和他同龄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膝下还是这么荒凉。”
“不管男孩女孩,庶出嫡出,但凡有一个,也是好的啊。”康老王妃抹一把辛酸泪,伤心不已。
连萧君澜那层遮羞布也顾不得了。
康王从外头回来,听说萧君澜来了老王妃这,担心两人起冲突,紧赶慢赶赶过来。还没进屋子,就听见老王妃伤心哭声,唬了一跳。
忙忙走进来,走的太急,差点被门槛绊了,“母妃,你怎么了?”
康王着急的问,老王妃拉着他的手,未与泪先流。她也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看着着实心酸。
康王心疼不已,转头对萧君澜道:“母妃这么大年纪了,便是有什么,你就不能让她一下吗?”
不怪康王埋怨萧君澜,整个王府,也就萧君澜会给老王妃气受了。
萧君澜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她没有回答康王,冷的能冻死人的目光,射向黄鹤和老药童二人,“你们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老药童很无辜,“不是吗?差不多意思吧。”
他回想了下,“小神医说王妃表妹的病是顽疾,他拿不定主意,要请神医把把关。”
这就是一个意思啊。
康老王妃闻言,哭的更凶了。在外人看来,黄鹤这个小神医,比神医医术差不了多少。他都觉得难治,那神医就能治好吗?
先头康老王妃还有装的成分,这装着装着,倒真伤心起来。
堂堂康王府,被萧君澜霍霍成啥样了。
她这个老王妃,要称病退位。好好的儿子,被萧君澜把持着,连个侍妾通房都不敢收。
萧君澜自己不能生,也不让别人生。
这是要让康王府断后啊!
康老王妃难过的几欲晕厥。
康王吓死了,老王妃一生要强,何时哭的这般狼狈过?
他从老药童话里,也猜到了事情缘由。望向萧君澜的目光便含了一丝怨怼。
萧君澜面如寒霜,眼神冰冷若刀。
老药童太实诚了些,都不知道委婉下。
“小神医不是说了,会找神医帮忙。”萧君澜冷声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康老王妃只哭不说话,康王温声安抚着老王妃,也没说话。
萧君澜唇抿的更紧了,指甲掐进手掌心里。
叶清清低头,细细理着袖口,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康王府的下人不禁暗赞,萧世子妃好教养。这才是大家风度呢。
只有荔枝的角度,能够看到叶清清扬起的嘴角。
叶清清不抬头,不是不八卦,单纯是怕一抬头,脸上的笑意遮不住。人家哭,她笑,那多不好啊,估计以后康老王妃再不会让她上门了。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她在萧王府被萧王妃刁难,萧君澜在康王府,受康老王妃排挤。
一报还一报。
虽然很不地道,但叶清清不得不承认,挺痛快的。
萧君澜一眼扫到她,声音冷的快结渣了,“时候不早了,你该回萧王府了。出来太久,小郡主会找的。”
戏看的差不多了,确实该走了。再待下去,康老王妃也难堪。
叶清清起身告辞。
康老王妃擦擦眼泪,拉着她的手,“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叶清清忙道,“老王妃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康老王妃拍拍她的手,重重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口气,仿若一记重锤砸在萧君澜胸口上。也如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萧君澜脸色铁青。
叶清清又宽慰了几句,康老王妃退下手腕上的镯子,非要她戴上。
叶清清戴着康老王妃送的镯子,心满意足离开康王府。
萧君澜的大丫鬟,送她到门口。
叶清清上马车前,问她,“康王妃不再考虑一下,真的不用黄小神医留下?”
大丫鬟嘴角一抽,恭声道:“世子妃好意,真不用了。”
一天一千两,谁请的起。
老药童一句话,把康老王妃惹得大哭。这烂摊子,还没收拾好呢。
萧君澜也不敢留两人了。再在康老王妃面前多说几句,那康王府真就热闹了。
叶清清异常可惜的上了马车,进了马车,和荔枝对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
“这趟来的值。”叶清清道。
荔枝点头,语气感慨,“没想到康王妃看着风光无限,背地里,生活也挺不顺心的。”
就瞅今天康老王妃那心机演技,萧君澜便是能对付她,也是伤敌一千自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