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清眼睛眯了眯,朝南征挥挥手,南征心领会神,拔剑出鞘,架在尤老娘脖子上,“住口!”
冰冷的触感,让尤老娘打了个寒颤,哭声立时停止。
叶清清俯身,淡淡的看着她,“我问你答,超过三息没有回答,这剑就会划破你的脖子。”
尤老娘吓死了,连连点头。
“蒹葭是你亲生的?”叶清清问。
尤老娘不假思索,“是。”
叶清清,“她何年何月何时出生?”
尤老娘愣了下,三息都过了,她才道:“成顺三年四月初六。”
叶清清追问,“早上还是晚上?当时晴天雨天?
出生时多重?”
“别撒谎,地方志可查天气。”
尤老娘冷汗都下来了,足足过了十几息,她才哭丧着脸道:“世子妃饶命啊。十几年过去了,这谁能记得住啊!”
“是嘛。”叶清清淡淡问,“给你接生的婆子是谁?”
尤老娘眼珠子转了转,南征的剑往前送了送,她脖子被划破一层皮,鲜血流下来,尤老娘忙哭道:“没……没人接生,那会儿都穷,我自己在家生的。”
“我再问你一遍。”叶清清道:“蒹葭真是你亲生的?”
“我会派人去查,你家就在京郊村子上吧?若被我查出你撒谎,必将你凌迟处死,让你死无全尸。”
叶清清吓唬她。
尤老娘老脸发白,尤勇也面无人色,尤老娘颤颤巍巍道:“是……是我亲……”
“别急着回答。”叶清清打断她,“再好好想想。凡事都有迹可循,刑部侍郎与我相公熟识,许多案子便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都能找到证据。何况凭空出现一个孩子?想来应该很好查证。”
“若你现在承认,看在你养育蒹葭一场的份上,我可饶你不死,还会给你一笔钱。”
“但你若撒谎,我这人最讨厌别人骗我了,不仅会把你凌迟,你这儿子,家人子嗣,通通都要死。”
叶清清语气阴狠。
尤老娘两腿发颤,双唇抖的不行。尤勇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你……你不能……”尤老娘还在强撑,“小丫是我女儿,她救了你的命,你不能恩将仇报……”
“我能。”叶清清道。语气很认真,“我乃堂堂萧王府世子妃,你们不过升斗小民,我想弄死你们,抬抬手的事情。”
“你瞧,我就算现在杀了你们,往山里一扔,十年八年都未必有人发现。对外就说你们自己不小心跌落山崖死了,谁会管?”
南征很配合,剑又往前送了两分,鲜血哗哗往外淌,尤老娘吓死了,哇哇大叫,“我说我说,她不是我生的,是我捡的!”
蒹葭一脸呆滞,都忘记哭了。她……居然真的不是亲生的。
虽然她从前也有过这种猜测,可她记忆里,从小确实是在尤老娘身边长大。每次她一问,尤老娘总是哭骂她没良心。
叶清清也很惊讶,她其实就是随便问一问,毕竟虎毒不食子,真能对亲生孩子如此狠心绝情的人还是很少的,尤老娘的态度让她疑惑。且尤家母子面貌丑陋,与蒹葭一点都不像。
竟然真的让她问出来了。
尤老娘是在十一年前捡到蒹葭的,当年她们逃难来到京城,路边捡到蒹葭。那时蒹葭发着高热,被丢在路边,奄奄一息。
她肯捡蒹葭,一是因蒹葭虽小小年纪,但容貌清秀,起了给尤勇当童养媳的心思。二来离京城只有半天的路程了,城门口有官府施粥,又不用她养。
实在养不活,再丢了就是。她给蒹葭喂几口水,拖着蒹葭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有官府施粥,还有大夫免费看病,蒹葭命大,活了下来。
她那时也就四五岁,高烧不知烧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醒来从前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尤老娘更是喜出望外,因蒹葭年纪还小,离能成亲还早,便对蒹葭说,是自己的女儿,换得蒹葭对她掏心掏肺。
后来官府出面,将她们在京郊安置下来,为防生乱,难民们都是打散安置的。和她们相熟的同乡人,都被安排到了别的村子上。
没人知道她们的底细,蒹葭彻底成了尤家女儿。
自此当牛做马,虽年纪小,但干的活一点都不少。洗衣做饭养鸡喂猪,都是她。
打骂也是家常便饭,很少有完全吃饱的时候。养到蒹葭八九岁,尤勇已经二十岁了,尤老娘急着抱孙子,蒹葭又小,还不能生养,尤老娘便想办法,把蒹葭卖进宫做了小宫女。
尤老娘拿着钱,给尤勇娶了媳妇,还要想方设法,问宫里的蒹葭要钱。
蒹葭那时才多大?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举目无亲,受了许多欺负,盼了一年盼到家人来看她,却只是问她要银子。
再热的心都冷掉了。
后来蒹葭冲撞了贵人,被罚到清凉寺伺候如太妃,相当于被流放,没有月例银钱,自己生存都成困难,尤家人便再没来找过她。
蒹葭偷偷流了多少夜的泪水,才说服自己,全当是个没有家人的孤儿罢了。
没想到,她真的是孤儿。
蒹葭这一刻,居然不伤心,而是欣慰。原来不是她做的不好,不是她不值得。她不是亲生的,尤家人才会如此对她。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众人瞧着心疼,荔枝默默的替她擦掉眼泪,握紧她的手。
尤老娘道:“没有我,她早死掉了。我虽不是她亲娘,好歹把她养大。”
她愤恨的看着蒹葭,“没良心的死丫头,要眼睁睁看着你救命恩人去死吗?养不熟的白眼狼!”
“闭嘴!”荔枝怒斥,冷冷道:“再多说一句废话,就割掉你的舌头。”
尤老娘讪讪的闭上嘴巴。
蒹葭看着她,“你救我一命,这么多年来,我为尤家任劳任怨,且你卖了我,我们之间早已两清了。
”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