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回娘家,叶清清一家三口,回南宁侯府。
陈氏早等着了。
沈如月和罗晏秋也回去。
孟萱姐弟、韩霄都过来玩耍。他们倒是常聚,韩大人也在这附近买了一个小院子。离得近,能相互照应一下。
怕给叶清清二人惹麻烦,众人很少登萧王府的门。
所以叶清清回来,大家都会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短暂的聚一聚。
今年人很多,还有随萧王亲卫队一起回来的林长山。
在军中历练了大半年,林长山面容坚毅,眼神锐利许多。
虽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但边境小摩擦小争斗不断,萧王有意锻炼他,每次都会让他去。
半年内,林长山已经经历过十几次的厮杀了。
他仿佛天生为战场而生。
第一次与敌军对上,便斩杀对方五人,杀了敌军的小头目,受了嘉奖。
十几次的战斗,每次少则三五人,多则十几人,他从未手软过。手起刀落,砍的仿佛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山林里嘶吼的野兽。
半年时间,林长山已从一不起眼的小兵,升为百夫长了。
所有荣耀全部是他一刀一枪拼杀而来,萧王唯一给他走的后门,大概就是能让他参加的战斗都让他参加了。
荣耀背后也有伤痕。他的后背和小腿上,各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结痂后,落下两道狰狞丑陋的疤痕。
他回来那天,林奶奶摸着他后背上的伤疤,哭了许久,林长山手足无措。
他不想让林奶奶看的,但林奶奶不知跟谁学的,捂着胸口喊头疼……
林长山拗不过她,只好让她看了。林长山嘴笨,不知如何安慰。
林奶奶却又笑着道:“我孙儿是傲骨铮铮的英雄,你是奶奶的骄傲。”
林长山抿着唇,满心愧疚。
林奶奶慈爱的抚摸着他的鬓发,目光温柔,“去吧,你本该是展翅翱翔的鹰,不必为我牵绊住脚步。奶奶会长命百岁,等你封侯拜相那一日。”
林长山也在人群中迎接她们,叶清清一一与众人打过招呼,林长山在最后。
叶清清笑容明媚,“林大哥。”
林长山眼底隐晦的划过一道亮光,他深沉的目光飞速的从叶清清脸颊扫过,好像廋了些,眼神依旧明亮。
肯定是沈从安没照顾好她。
“嗯。”林长山低低应了一声。
叶清清还想说什么,沈从安似是不经意的一拉,把她拉到身后,自己对林长山道:“回来了?”
林长山,“嗯。”
废话。
“等会喝点?”沈从安道。
林长山狐疑撇他一眼,“嗯。”
怕把你喝趴下。
沈从安虽然没有读心技能,还是从那一眼里看到了轻视,抿紧了唇,下定决心等会要让林长山好看。
叶清清没看出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她把小灼儿交给陈氏,孟夫人、韩夫人几人围着陈氏,逗小灼儿玩。
叶清清欢快和沈如月几人聊天,讨论八卦。
等到开饭,沈从安和林长山拼起酒来。
第一杯酒一口闷,周围人一阵叫好。沈从望叫的最大声,恨不得撸起袖子,自己上场比试一番。
陆沉眼神轻飘飘扫过来,他就怂了。
沈从安感觉良好,第二杯酒刚端起来。听到动静的叶清清来瞧了一眼,挑挑眉,“相公。”
忘了他们还是正事了?
沈从安一顿,委委屈屈放下酒杯,“今天不喝了,改日吧。”
众人哄笑,罗晏秋很能理解的拍了拍大舅子的肩膀,赵言蹊则笑的贱兮兮。
搁在往常,林长山就算了,不会紧追不放。但今日,或许是多日未见,乍然重逢让他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少有的开了金口,怼了一句,“算你输?”
带着丝丝挑衅。
沈从安听出来了,他转头看叶清清,用眼神告状。
叶清清好笑,看着林长山,“林大哥,相公他今天不方便,改天陪你喝个够。”
她目光清澈的像是山间的溪流,林长山从前在山里打猎,就喜欢捧甘甜的溪水喝,唇齿留香。
而现在,被叶清清的眼神注视着,林长山仿佛,置身山林,被潺潺溪水包围,心口涌起一股甜。
在边关时,他也时常会梦见这双眼睛。
林长山默了默,“改日再比。”
沈从安成功告了状,心里爽歪歪。得意的扫了林长山一眼。
吃了午饭,又在侯府玩了半个多时辰,叶清清和沈从安动身回王府。
今天沈从安没坐在车里,他骑马跟在车旁。
半路上,遇到一位在工部的同僚,那人极为热情,拉着沈从安说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从安停下与他寒暄几句,两人不知不觉间离马车远了些。
熊大把马车停在路边,等着沈从安。
一个丫鬟扶着一名白衣女子,一瘸一拐的从边上路过。
女子看到马车,很是惊喜,走到车窗旁停下,轻声唤,“世子妃。”
荔枝撩开车帘,叶清清望过去,笑了,“如姨娘。”
是三老爷的姨娘如烟。
如烟娇娇柔柔的行了礼,眼神不经意的从叶清清怀里抱着的小襁褓扫过,目光微闪,“世子妃这是要回王府?”
叶清清笑着点头。
那丫鬟咬着唇,小声开口,“世子妃,您能不能载姨娘一程?姨娘的腿崴着了,这附近又没有医馆……”
“住口!”如烟轻斥了一声,对叶清清道:“世子妃见谅,丫鬟不懂事。妾身可以自己走回去。”
话虽这么说,她的眉微微蹙起,额头出现一层细汗,显然是脚疼的不行,却仍笑着问,“上次的寒梅傲雪图,世子妃可喜欢?”
自如烟进府,便对叶清清表现的很是亲近。
不能常去映月居,每隔十天半个月,也要送幅画,送点东西,都是叶清清喜欢的。
嘴上说不用送,又故意提起寒梅傲雪图,想让叶清清念着送画的情分。
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