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颜昭道:“臣女找到了他们在东安县的亲人,可证明臣女的话。”
沈从宣等人早已在殿外候着了,皇上把人宣进来。
苏大人作为翰林院掌院,又是沈从安上司,也在场。看到沈从宣在其中,眼睛瞪的老大,差点没背过气去。
沈从宣答应给魏颜昭作证,苏大人是一点都不知情。他死死的盯着沈从宣,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沈从宣低头,不看他。
沈从宣心里紧张,手心里全是冷汗。此次破釜沉舟,他自知凶险,若是失败,必将万劫不复。
可他受够了如今的日子。
苏大人作为他的岳父,不帮他就算了,还压着他不让他出头。
他每天汲汲营营,费尽心思想往上爬。后来才知道,苏大人和他顶头上司打了招呼,不管他怎么努力,一辈子只能是个九品小官。
毕生都将仰仗苏家过活,每天每天都要捧着苏南倾。
沈从宣是个有野心的人,苏大人和沈从安断了他出头路,他早就记恨在心。
当护国公找到他,许以重诺时,沈从宣轻易便动心了。带着全家,还说服了沈老太,来给魏颜昭作证。
苏大人脸上神情太过明显,皇上问,“苏爱卿,你识得此人?”
苏大人压下心中滔天怒火,回道:“回皇上,他是臣的女婿。”
“哦?”皇上打量了几眼沈从宣,语气不善,“你的女婿,怎会在此?”
苏大人额头升起密密麻麻的冷汗,勉强一笑,“或……或许是走错地方了。”
借口太蹩脚了,但他也不知如何解释。瞪向沈从宣,厉声呵斥道:“蠢货!你来做什么,还不快点滚回去!”
他不住的朝沈从宣挤眼睛,让他顺势离开。
沈从宣视而不见,大声道:“皇上,小臣乃太常寺九品吏目,也是萧世子的堂哥。”
他一一介绍沈长贵几人,“这是小臣的爹、娘、奶奶。”
“我们可以证明,萧世子确是我三叔的骨肉。他是我三叔一手带大的,不知为何,到了京城,摇身一变,成了萧王府世子。”
“我爹曾质疑过他的身份,便被他让人抓进大牢,关了好几个月才出来。”
“我们人微言轻,不敢多说。可他竟然下毒谋害萧王,使我大齐边疆不稳,百姓又要受战乱之苦,小臣一家实在无法袖手旁观,才鼓足勇气,来拆穿他的真面目。”
瞧瞧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漂亮得很。把大义都给占了。
苏大人听的瞠目结舌。
早知道沈从宣惯会花言巧语,把他女儿都骗了去。却不知,他嘴巴如此利索,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皇上隐蔽的瞧了叶清清一眼,小小一村庄,卧虎藏龙啊。
一个个的都这么巧舌如簧。
“好孩子,为难你了。”太后神色慈祥,似乎已经认准了沈从宣说的话,又看着叶大海一家,“他们是?”
叶大海和宋金花,从进皇宫后,就被宫里的气势所摄,战战兢兢,抖抖索索。
听到太后问话,一脸呆滞,不知如何回答。
沈从宣道:“他们是萧世子妃的爹娘。”
他推了推宋金花,宋金花忙点头道:“对,对,我是叶清清的娘。”
“后娘。”叶清清突然道。
宋金花神色一僵,剜了叶清清一眼,却不敢说话。
沈从宣又推叶大海,“这是亲爹。”
叶大海怕的瑟瑟发抖,只是点头。
叶清清冷淡的看着他,“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叶大海愣了愣,抬头对上叶清清明亮的双眸,有一阵的恍惚,“我……”
叶清清定定望着他。
叶大海狼狈的转过头,不敢与之对视。
叶清清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和沈从安,当真是亲缘淡薄。
沈从安还好些,沈家这些人,与他并无血缘关系。
陈氏、萧王等人对他,还是好的。
她呢,是真惨。
上一辈子,父母各自成家,她从小由爷爷奶奶带大。二老相继离世后,便孤身一人。
这辈子,亲娘死了,亲爹虽还在,却和死了没区别。对她不管不问,任由继母磋磨,还帮着外人害她。
叶清清长睫微眨,眸底一片淡漠。
沈从安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虽未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还有他。
叶清清甜甜一笑。
皇上,“……。”
横了两人一眼,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啊,还来撒狗粮。
“怎么,萧世子妃也是假冒的不成?”长公主心情不错,还有心思开玩笑。
沈从安心里一紧。
宋金花摇头,“不是……”
她平时张牙舞爪的,这会儿怂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求救的看向沈从宣。
沈从宣道:“伯父伯母是来劝萧世子妃迷途知返,不要助纣为虐。”
“对对对。”宋金花点头。
“你们说,从安是你们沈家的骨血,可有什么证据?”皇上问。
沈从宣捅捅沈老太。
沈老太嘟囔道:“这要什么证据?他是不是我儿的种,我还能不知道?”
“我儿子对他掏心掏肺,要不是亲生的,能对他这么好吗?”
“他这个没良心的,出息了,连老子都不要了,改跟别人姓了。我家老三在地底下要是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沈老太抹起了眼泪。
皇上忽略她的废话,“那就是没证据了……”
“有的。”沈从宣忙道,朝沈老太使了个眼色,“奶奶,说重点。”
“哦哦。”沈老太忙从怀里掏出一封泛黄的信,“这是我家老三当年寄回来的信,他在信里写的明明白白,陈氏是他在外头娶的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李德忠接过,刚要递给皇上,太后道:“直接读吧。”
李德忠看了看皇上,皇上点头。
李德忠当众把信读了一遍,信里内容和沈老太说的大差不差,就是说自己在外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