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家人。
叶大海都看了,不能厚此薄彼,叶清清脚步一转,走到了沈家人的牢房前。
沈老太、沈从宣、沈长贵、赵氏、沈长富。
二房一家也是整整齐齐。
大房一个沈长富,之前被关了三个月的大牢,还不长记性。和二房混在一起,成功把自己混去流放了。
钱氏和一双儿女留在南桥村,逃过一劫。
反而四房人,良心未泯,因叶清清那次救了孙氏,心怀感激。与大房、二房划清了界限,没有掺和进来,老老实实在南桥村过自己的日子。
沈长富叫嚷的最厉害,见到叶清清二人走来,欢喜的一蹦三尺高,“来了来了。”
沈家人比叶大海识时务,或者说,比叶大海更了解叶清清夫妻。
沈长富开口就认错,“大侄子,不,萧世子,我错了,我不该去胡言乱语,是我不对,是我该死。”
沈长富急的无与伦比,都快哭出来了,“看在三弟的份上,你们就再放过我一次。”
“我保证,以后回南桥村种地,绝不会出村里一步,不会再给你们找麻烦。”
沈长富举手发誓,是真急了。
他后悔了,他不想去流放啊。
“我已经给过你
一次机会了。”沈从安淡淡道。
上次沈长富去告他,他就可以弄死对方。
沈从安没有,只是关了他三个月的大牢。
沈家人屡次找他麻烦,沈从安看在沈长荣的份上,也并未太过计较,每次只小惩大诫一番。
不然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捏死沈家人,当真如同捏死几只蚂蚁。
奈何沈家人看不清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与他过不去。
害人终害己。
沈长贵和赵氏也上来求情。
沈老太拉着脸,说了几句软和话。
沈从宣一直沉默,见叶清清二人始终不肯松口,沈从宣阴着脸,一咬牙,低头跪了下去。
等他再抬头时,已是满脸悔恨的泪水,“二哥!萧世子!从前是我被富贵权势迷了眼。”
“又嫉妒二哥处处比我强,一时想不开,钻进了死胡同,才会处处与你们作对。”
“这次我是真的悔了。二哥!咱们也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你饶了弟弟这一次吧。”
他把头磕的砰砰砰作响。
叶清清咂舌,这变脸速度,不去演戏可惜了。
若不是她了解沈从宣的为人,还真会被他此时的真情所感。
沈从安就静静看着,片
刻功夫,沈从宣磕了十几个响头。
沈老太心疼孙子,抱住沈从宣,不让他磕。愤怒的瞪着沈从安,“从宣都给你磕头了,你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你真的要逼我们去死?”沈老太大声道:“要不是长荣,你们母子早就死了。”
“长荣救了你们母子一命,你却来害他的老母亲和兄弟侄子!你以后死了,有脸见长荣吗?!”
沈从安道:“有。”
沈老太,“……”
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噎死。
叶清清笑出声。
沈老太大怒,“猪狗不如的小畜生!早知道当初长荣带你回来时,就该把你扔在粪坑里淹死!”
沈从宣脸色一变,连忙去捂沈老太的嘴巴,“奶奶!”
这不是火上加油嘛!
叶清清笑了笑,“就这是你们求人的态度啊?”
“本来我和相公,还有些心软,想放了你们的。既然沈老太太如此不领情,那就算了。”
“毕竟,救你们还不如救条狗呢,狗尚且知道摇尾乞怜。”
沈长贵三人立时幽怨的看着沈老太,“娘,你就不能闭上嘴巴!”
沈长富腆着笑脸道:“大侄子,娘她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你们别听她
的。”
叶清清揉了揉耳朵,“听都听到了,没办法。要怪就怪沈老太太吧,断送了你们最后的机会。”
丢下这话,叶清清挽着沈从安施施然走开。
身后牢房里乱成一团。
大牢里,还关着百合和紫苑,叶清清没去看了。
两人的供书,她都看过。
百合背叛她,不出所料,是为了沈从安。
百合一直没有,放下对沈从安的心思。只是她隐藏的非常好,与她最为亲近的海棠也没有发觉。
事发之前,紫苑找到百合,引诱蛊惑,承诺不会要沈从安的命,只是想把沈从安拉下马来。
等沈从安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萧王府世子,跌入了泥潭里,会把百合嫁给他当妻子。
百合没忍住诱惑,心动了。
被关入大牢后,冷静下来,百合也想通了,紫苑和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匡她的。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百合想见沈从安最后一面,沈从安没应。
至于紫苑,她很早之前就被魏颜昭收买,替魏颜昭做事。
有太多的把柄在魏颜昭手中。几次老王妃病重,都是她受魏颜昭指使,给老王妃下毒。
紫苑早就在暗中观察着映月居,可能是她自己
也对沈从安有过心思,所以能察觉到百合对沈从安不同的情愫。
几番试探之下,骗得百合与她狼狈为奸。
那日她先借着小丫鬟的手,把有毒的茶,端给芙蕖喝。
等到芙蕖身体不适,回房休息时,又趁机给老王妃下毒。
她在老王妃身边多年,熟悉老王妃的笔迹,写下了遗书,用老王妃的手沾着吐出来的血,按下了手印。
她本想毒死芙蕖的,可两人同吃同喝十几年,芙蕖一向对她照顾有加。
下毒的时候,她的手抖了一下,量少了些,芙蕖才能捡回一条命。
从低矮的牢房中出来,叶清清神清气爽。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天空被染成橘红色。
叶清清长长舒出一口气。
沈从安目光温柔,眼里印着天边的红云,眸底是叶清清的倒影。
他替叶清清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天晚了,回家。”
叶清清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