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也没反对。
宫女上前,想替她褪下衣裙,才发现,衣服有一小处和伤口黏在了一起,每一次扯动,都引来二公主一阵痛呼。
叶清清皱眉,二公主的伤,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
好容易脱掉了裤子,二公主屁股都已经肿了,有一处破了,正在往外冒着血。
三公主拧紧了眉头,“不是说只打了十几下吗?”
怎么会这么严重?
宫女泣不成声,哽咽道:“是皇后让人狠狠地打。”
她们都觉得皇后狠心。
原来以前的宽容和善都是装出来的。
二公主咬住被角,泪水沾湿了被子。
三公主有些心凉。
皇后从前也是疼二公主的。可安王一朝出事,皇后便连二公主这个女儿也不要了。
皇家亲情,如此淡薄吗?
她咬住唇。
手上忽然一暖。齐贵妃握住了她的手。
三公主抬头,齐贵妃精致的侧颜冷冷淡淡的,她却安心许多。
叶清清眉峰微蹙,细细观察了二公主的伤处,又伸出手,在臀骨处按了按。
二公主闷哼出声。
叶清清换了好几个地方,每次二公主都会疼出声。
叶清清脸色渐冷。
齐贵妃瞧出了端倪,问她,“怎么了?”
叶清清轻声道:“内里和骨头都伤了,若是救治不及时,轻则留下残疾,重则没了性命。”
众人一惊。
宫女不敢相信,“怎么会?那些都是皇后的人……”
长清宫伺候的宫人,二公主都是认识的。
二公主待上待下都不错,与这些宫人并无仇怨,还赏赐过几次。
何况,二公主毕竟是皇后亲生的。皇后气头上,要重罚二公主,没准事后就会后悔。
大家都以为,便是皇后让重重的打,他们下手也会轻些。
宫里打板子,很有门道。可以外轻内重,也可以外重内轻。
几人还以为,二公主的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
没想到,看着重,实际更重。
二公主呆呆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她从未得罪过那两个打板子的太监,他们却下此狠手,莫非皇后真的想要她死?
见她失魂落魄,叶清清安慰了一句,“不要多想,未必……”
未必就是皇后。
二公主只是摇头。
齐贵妃脸色凝重。今日恰好叶清清在,又动了恻隐之心,才会替二公主看一看。
叶清清不在,太医不会去看二公主伤处,更不会去摸,骨头上的伤,单把脉是很难把出来的。
皇上忙于国事,她一个外人,还是对头,又怎会对二公主上心?
只是十几板子,又是长清宫的人动的手,大家都不觉得有多严重。二公主迟迟不好,没准还会以为她是装的。
敷些简单的外伤膏,耽搁了治疗。骨头坏了,或者感染发炎……
是真会没命的。
齐贵妃想到的,二公主也想到了。
她心头发寒,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三公主与她争了十几年,见此情况,也心下不忍。
上前握住了她颤抖的手,“她到底是你生母,不会如此狠心。”
“她想害你,也不必用这样隐晦的办法,应该是另有其人。你好好养伤,别多想。”
齐贵妃出去,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人悄悄抓了那两个打板子的太监。
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事,需要交由皇上定夺。
叶清清静心替二公主处理伤处。
简单上个外伤膏,已经不行了。要把里面坏掉的肉,给剔出来。相当于要做一场小手术。
单是消毒准备麻沸,就用了小半个时辰。
一切都准备完毕,服用了麻沸散的二公主也陷入了昏迷。叶清清动手,剔除坏肉。
好在太监可能有所顾忌,坏掉的地方并不多,忙了半刻多钟,伤口处理好,敷上药膏。
叶清清长舒一口气,走出房间。
皇上已经得知消息,赶了过来,正在心焦的等着。
“朝儿如何了?”皇上问。
叶清清道:“暂时没事了,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皇上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怒道:“这个毒妇!”
齐贵妃秀眉微动,皇上是个文雅人,很少说粗话。
上次是安王,这次是皇后,次次都在皇上的容忍线上蹦跶。
“把那两个太监带来,朕要好好审问!”
虽然骂了皇后,可皇上心里,还是不相信皇后会对二公主下死手。
齐贵妃点头,先前给二公主打板子的两个太监,被带了上来。
两人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齐贵妃问,两人并不肯承认。只说是按皇后命令行事,正常打的,没有下黑手。不知道怎么回事。
皇上冷声道:“拖出去打,打到他们说为止!”
侍卫把两个太监,拖下去打板子,惨叫求饶声响起。
两人还没招,皇后先来了。
皇后怒气冲冲,“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无故打我长清宫之人……”
话未说完,皇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冲她泼了过去。
倒是不烫,放在那没人喝,茶水已经凉透了。
只是皇后被泼的满脸都是水,瞬间什么面子体统都没了。
皇后气的发抖,“皇……”
皇上拿起另一个茶杯,又泼了过去。
皇后,“……。”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皇上冷冷吩咐,“多提几桶水来。”
他在气头上,宫人不敢耽搁,小跑着去了,片刻功夫,房间里摆了五桶水,整整齐齐的。
皇上冷眼看着皇后,“说一个字,泼一桶。”
“朕瞧你最近糊涂的厉害,正好用这些水给你洗洗脑子。”
皇后,“……。”
她彻底闭上了嘴巴。
只敢用眼睛瞪皇上。
皇上一眼撇过来,皇后又怂怂的移开了目光。
很快,外头的两人招架不住,其中一个太监招了。
他是在打板子时,下了黑手。但他是受皇后的命令,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