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哪能说自己是被口水呛的,她一边咳一边调整着呼吸,气息顺了嗓子就不痒了,咳嗽也跟着慢慢停了下来。
“顾伯父,我没事儿,让您担心了。”
她不好解释自己咳成这样的原因,只好用这样含糊的话来蒙混过关。
“你也累了一下午了,就赶紧回家去吧,地里的事儿明儿交给雇来的乡亲们去做,也不差这一天。”
顾父见顾梓晨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也知道有些事急不得,他也心疼秦月夕累了一下午,便催促她回家去休息。
“那我就先回了。”
秦月夕也早有此意,便顺着顾父的话应了下来。
她才走了两步,又转身对顾父说:“顾伯父,明儿个我准备分一些人去把那几十亩闲置的地给种上,这样也不会耽误了今年的秋收,又能有一笔进项了。”
顾父点头道:“这些你来决定就好,我和你顾伯母总会支持你就是,但有一点可得记住,要顾着自己的身子骨啊。”
秦月夕能很轻易地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疼惜,不由得微微一笑,刚才那因顾梓晨而起的些许躁意便尽数消了。
她才回到家
,就被顾青青看到了,顿时大呼小叫起来,“月夕姐,你这是从泥塘里出来的?怎么搞成这样子了!”
她过来要拉秦月夕的胳膊,却被避开了。
“别,我身上脏,你帮我打些水来,别惊动顾伯母了。”
秦月夕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话音刚落,顾母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不要惊动我,是怕我说你吗。”
顾母嗔怪地瞥了她一眼,看她满身泥泞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怨怪,反而是满眼的疼惜。
“青青,去给你月夕姐烧些水,让她好好洗洗。”
顾母先给顾青青安排了差事,又对秦月夕招手道:“月夕,你跟我过来,我给你打水先把手和脸都洗洗。”
“脸?我脸上也沾泥巴了?”
秦月夕一愣,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原本只是鼻尖和脸颊上稍稍沾到了点灰,被她这么一摸反而将手上的泥巴蹭在脸上了。
“哎,你这孩子,手这么快呢。”顾母也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弯了眼,将别在衣襟上的手绢拿下来,温柔地在她脸上擦着。
那手绢质地有些粗,擦在脸上微微有些疼。
秦月夕从不曾被人这样对
待过,她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上身甚至稍稍向后倾斜,下意识地摆出了拒绝的姿势。
顾母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抗拒,而是继续给她擦着脸,只是动作放得更轻柔了。
“好了,跟我过来吧,这手绢太粗了,把你的脸都擦红了。”她想去拉秦月夕的手,这回却是拉了个空。
“顾伯母,我手上都是泥巴,别把您的手也给弄脏了。”
秦月夕将两手互相搓了一下,有些干掉的泥巴就纷纷掉落下来。
顾青青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秦月夕的样子一愣,随即就抱着肚子笑起来。
“这是怎么整的,我才离开一会儿,月夕姐怎么就成这样了,哈哈。”
“好了,水烧没烧上,看月夕还穿着沾满泥巴的衣服呢。”
顾母没有再去拉秦月夕的手,而是继续往水缸边走。
秦月夕没用她招呼,自觉地跟在后面,也没理会顾青青刚才的嘲笑,她甚至还有种想要抬手摸上脸颊的冲动,将那带着微微刺痛的温暖重温一遍。
“在烧了在烧了,我也心疼月夕姐嘛!”
顾青青也跟在后面,声音听着很委屈,眼里却带着促狭的笑意,摆明
了就是要看热闹。
顾母打了一盆水,看到跟屁虫似的跟过来的顾青青,哭笑不得地说:“你又跟过来干什么,还不去拿条干净的手巾过来。”
秦月夕总算回过神来,嘴角也控制不住地向上勾,看着顾氏母女的眼神格外柔和。
她弯下腰在木盆里洗净手上的泥巴,又就着手上的水渍在脸上被擦过的地方轻抹了两下,笑着说:“没事儿,反正等下还是要好好洗的,这点儿水一会儿就晾干了。”
“那怎么行!”
顾母不赞同地说:“女人家要随时注意保暖的,就算现在是夏天,水汽不抓紧擦干了,潮湿寒凉之气就容易侵入肺腑,可容易做下病根的。”
“娘啊,您总念叨这些,耳朵都要出茧子了,大夏天的哪里来的寒气入体啊。”
顾青青皱着眉,对这些话她是不太听得进去的,但秦月夕却知道顾氏说得没错。
“青青,顾伯母的话可没错,等会儿我洗好了出来,再跟你细细说。”
她话音刚落,顾青青的脸就垮下来:“不是吧,月夕姐你也要念叨我啊,可不可以不听啊!”
“我看挺好,让月夕啊好好跟你说说这些,都
是女人家该注意的事儿,看你下回还迷不迷糊了!”
顾母十分支持秦月夕的话,她的表态自然又招来顾青青一番不依的撒娇。三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让整座院子每个角落里都充满了温馨的感觉。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之后,秦月夕换上一件干净宽松的衣袍,用干布巾将头发擦了又擦,无奈这一头秀发被灵泉水滋养得又浓又密,连换了两条布巾擦拭,头发依旧是半干半湿的。
她用木簪松松地挽了个发髻垂在脑后,将浴房收拾干净,这才抱着换下的衣服走到院子里,打算把衣服泡上之后就去帮顾母准备晚饭。
周家的这幢宅院自带一口井,平时沐浴洗衣都用这里的水,做饭喝水用的还是要去村后的小溪里去挑来。
秦月夕走出浴房的时候,恰好看到顾青青拎着盛满水的水桶晃悠悠地进门来,她现在还不会用扁担,那肌肤嫩的扁担一压上肩头就红肿破皮,无奈每次都要比别人多跑一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