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忘了兄妹二人从小穿的衣服挂的香囊都出自娘亲的手,绣成的纹样他们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出来是不是娘亲的手艺。
她到底是哪来的胆子,敢当着他的面撒这种谎。
顾青青脑子飞快地转着,顾梓晨的眸光太冷利,她不知付出多大的毅力才能让自己站在原地,而不是尖叫着转身跑掉。
“香囊是娘绣的没错,可里面的香料是月夕姐调配的,送你这个纹样也是特别挑选的啊,所……所以说是她做的也没错啊。”
她急中生智一番话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觉得很能解释得通,胆气就又壮起来。
“倒也说得通,是吧?”
顾梓晨笑意不改,声音又温柔了几分,对顾青青勾勾手指,示意她走得近点儿。
“干,干嘛,我还要赶紧回去帮月夕姐做饭。”
顾青青嘴上这么说着,却也不敢违抗兄长,一步一蹭地往前挪。
“我想到该亲自去跟月夕道个谢的,恰好你也要去厨房,就顺手推我一下吧。”
顾梓晨见她走得近了,一伸手就把香囊拽到手里,等顾青青反应过来想要藏起证据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再听到这番话,心里更是凉
了半截。
这要是当面对质了,谎言拆穿还是小事,万一再把两人之间气氛整尴尬了,她不就是好心办坏事儿了。
再看兄长这副笑无好笑的模样,顾青青不禁打了个寒噤,根本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顾梓晨见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咬着下嘴唇那副委屈的样子,冷冷哼了一声。
“怎么,举手之劳都不愿意?”
顾青青哪里还敢接他的话,只顾着低头看着地面,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
“你先去吧,我还有事,道谢也不差现在一时。”
他到底还是念着她的一番心意,松口放了她一马。
顾青青巴不得立刻就走,可她脚才一动又缩了回来,看着顾梓晨手里的香囊,怯生生地说:“哥,要不,我把香囊拿走?省得你看着生气。”
“既然是给我的,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顾梓晨五指一收,将香囊攥在掌心,摆明了到手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顾青青见状,也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虎口夺食这种事她是万万不敢尝试的。
在她离开之后,顾梓晨才慢慢松开手,看着掌心中的那只香囊。
他眼睫低垂,遮住眸中明灭不定的光
,唇边的笑纹又隐隐浮现出来。
吃过晚饭之后,秦月夕趁着顾父还没有离开,就跟他提了契约文书的事。
“这是选择两种雇佣方式的人的名单,您只要两种文书都拟出一份,其他的由我来誊写就好。”
她将之前写好的名单交给顾父看,他只需要看一遍就能将这些人名都记在心里。
“这二十多人就要誊写四十多份文书,你自己一个人根本写不过来。”
顾父摇头拒绝道:“我把文书拟好,家里人都通文墨,各自负责一些,很快就能准备好。”
“是啊月夕姐,我也能帮忙的,而且的字可是娘亲手把手教的,簪花小楷哦!”
顾青青得意洋洋地炫耀着,难得她也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一番了。
“那就这样,我回房去拟文书,之后便分头誊写吧。”
顾父说完便起身回房去了,秦月夕跟着顾氏母女一起收拾厨房,又提前把晚上治疗时需要用的水给烧上。
两份契约文书对顾父而言不过就是略微沉吟一下便能挥笔而就,他将写好的文书拿出来,五个人就围坐在吃饭的桌边,按照事先分配好的份数,各自执笔誊写起
来。
顾梓晨和秦月夕一直相对而坐,顾青青原本想找个借口让两人坐在一起,结果被顾梓晨警告地瞪了一眼,便乖乖地坐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去。
顾父拟订的文书条款并不算多,但却极为详尽,言语简练地将可能会出现的纠纷等都一一罗列出来,按照雇佣方式的不同,在各自利益的标注上也侧重不同。
若只是一个人誊写,这样的四十份可不是小数字,但几人分工合作之下,却只用了大半个时辰就誊写完毕。
“明日会跟他们正式签订文书,当然还要在里正的见证下才行,顾伯父,这回还得是要您来出面。”
那些地虽然是放在秦月夕的名下,但是契约文书她却想要由顾父来签。
在她走后那些地都是要留给顾家的,如果签名是她,那一旦出现任何问题顾家都不能名正言顺地出面解决。
顾父认真地看了秦月夕一眼,他把她的心思看得很清楚,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对她才更心疼怜惜。
“这样,我再写一份授权文书,这些地都是由我代为监管,并且处理相关问题,但没有买卖权。这文书一式三份,你手里一份,我和里正手里各一份。”
秦
月夕刚想说什么,就被顾父阻止了。
“这样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如果你不签这个文书,其他的我也一样不会签。”
顾母也在一旁劝说道:“月夕,就听你顾伯父的吧,他的脾气你也应该很清楚,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的。”
“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办吧。”
秦月夕也不再试图劝说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顾家当初收留她的恩情,只是不知不觉间,她也开始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做了远超报恩的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顾父重新起草了一份授权文书,就按照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写完之后又交给秦月夕看了一遍。
“明日还是要将大家都集中到里正家里去,那么今晚是不是应该提前拜访,把情况说明一下?”
秦月夕听了顾父提出的问题,也点头表示赞同。
“是该如此的,否则一早二十几号人一涌而至,任谁也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