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之前离开的伙计拎着两个食盒又回来了。
他快速在桌上摆好饭菜,却又几次欲言又止,显然还有话想说。
秦月夕用余光瞟见他的表情,却没有想要询问的意思,想必还是那个所谓的“客人”依旧不肯死心,所以又托这个伙计来传什么话吧。
虽然跟那人还没正式见面,秦月夕却觉得她已经烦透了“他”,这么端着架子又不识趣儿,还死缠烂打的人,若是以前她定要给他些苦头吃,才能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容忍他的骚扰的。
伙计磨磨蹭蹭地摆好盘子,最后也不得不准备离开,在准备开门的时候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对秦月夕说:“顾夫人小的还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秦月夕瞥他一眼,那一眼极冷,也充满了警告,她刚才应该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但不识趣儿的人好像也不止那一个。
那伙计浑身一哆嗦,仿佛大夏天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前胸一直凉到了后背。
春杏适时走过来,挡住伙计的视线,对他说:“我们少夫人要用饭了,小哥没事就先离开吧,之后我会把食盒送下去的。”
伙计知道这是秦月夕给他的最后机会,若
是他再不识好歹,她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是是,姑娘说得是,那就有劳姑娘了。”
他慌乱地说着,甚至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擦拭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春杏又不动声色地上前了一步,逼得伙计向后退了一步,险些被门槛绊倒。
他趔趄了一下,不等稳住身体,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春杏顺势把房门关上,然后去把手清洗干净,走到桌边来似乎准备伺候秦月夕吃饭。
“我自己来吧春杏,以后你就跟在顾夫人身边,她习惯了你服侍,再换人还要重新适应。”
秦月夕心里早就打定了这个主意,春杏自然是个好的,所以她才想着把她留在顾夫人身边,倒也没有别的意思。
“少夫人,春杏是主母给您的人,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春杏依旧是表情淡淡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能让她的表情有丝毫改变。
秦月夕看着春杏,似乎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她刚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自主任务,就是把整个训练营里的教官都送去见了上帝。
“你把顾夫人照顾得很好,有你在她身边,我很放心。”
秦月夕追加了一句,她怎
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春杏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福身后,转身走了。
这一晚再没有谁来打扰秦月夕,她吃了晚饭又要了沐浴的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一夜无梦。
依旧是天不亮就醒来,秦月夕用力抻了个懒腰就一骨碌翻身下床。
简单的洗漱之后,她就准备下楼先去看看顾师傅夫妇二人,没想到一开门却看到昨晚那个伙计就站在门外。
他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门,眼中布满了血丝,甚至因为长时间的直视而有些眼睛发直。
秦月夕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只是愣愣地看着她而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又是什么事?我不记得我有召唤过你。”
秦月夕眉头微皱,一早的好心情也被破坏殆尽。
“秦……秦老板。”
那伙计一惊,话到嘴边又全都咽了回去,吞吞吐吐的样子让秦月夕看了更加心烦不已。
“说吧,昨晚那家伙到底又让你带了什么话来?”
她的耐心即将用罄,也不想再为难这个伙计,说到底他也无非就是拿钱办事,但现在看来显然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那……那
人说,他是诚信想跟秦老板做笔生意,而且秦老板似乎……似乎对他有些误会,还望能……能与他见上一面,听他亲自解释。”
伙计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你为了跟我说这句话,在我房门外站多久了?”
秦月夕忽然问了一句。
“后……后半夜就站在这儿了。”
伙计不知道秦月夕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他还是如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后半夜……”
秦月夕以往即便是睡觉时也会保持几分警惕,可昨晚她居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门外站了一个人,莫非她现在的警惕性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
不过也正是这句话,让她确定了不会跟那个人做任何生意。
一个仅仅是没能把话带到的酒楼伙计,能被逼迫到后半夜站在她门口,等着一个说话的机会,可以想想那个施压的人会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她没有兴趣与虎谋皮,就算是有再好的机会,也不会。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秦月夕挥挥手,示意伙计离开,又将他叫住,说:“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那伙计喏喏地应了,仿佛身后
有鬼在撵着他似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撵走了伙计,秦月夕便去隔壁敲了敲门,来应门的正是春杏。
“少夫人,顾师傅和顾夫人都已经醒了,我正准备去喊伙计送早饭过来。”
“嗯,你去吧,顺便把我的那份也送过来。”
秦月夕原本很好的心情被那个不明身份的人给破坏殆尽,正需要找个平复的方法,跟顾师傅夫妇二人一起吃个早饭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她进门时就看到夫妇二人对坐在桌边,见她进门,顾夫人就先起身迎了过来。
“月夕,来,春杏去找伙计了,等下咱们就一起吃早饭吧。”
她的手握住秦月夕的手,有些凉,手中也留有常年劳作生成的茧子,因此显得有些粗糙。
这是一双与顾母完全不同的手,却奇异地让她又想起了身在顾母身边的感觉。
秦月夕的目光柔和下来,看着顾夫人微微一笑:“好,我就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