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夫人,在下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只是一直难以启齿……”
米赋眼巴巴地看着秦月夕,而秦月夕也同样用无辜眼回视着他,目光是在说:“有什么不情之请那你说啊”,可就是嘴巴里半个字都不吐。
秦月夕不配合,米赋的话就跟难以说出口,反而是一旁的米晴晚实在忍不住了,插话道:“顾少夫人,是这样的,你在给我祖母救治的时候,弄折了她的胸骨,后来你给她敷的草药还不错,我家请来的大夫说若是坚持敷那药的话,我祖母很快就能痊愈了,也不必再受这骨折之苦。”
“我那日见你很轻易就拿出一盒草药粉末来,想必那东西对你来说调配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是吧?所以你就再拿出些来救我祖母,不是有句话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顾少夫人,你说是吗?”
米晚晴自以为自己的一番侃侃而谈很慷慨激昂、在情在理,接下来秦月夕 就应该立刻将他们所需的草药双手奉上。
然后她不是奉行什么医者仁心吗?最好是施恩不图报,别来让她米家报恩,也省了彼此都麻烦。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那是什么人,秦月夕一直笑
眯眯地听着,心头却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这就是江南米家大小姐的素质?
亏了她还有个探花郎的哥哥,若是将来留在京城为官,少不得米晚晴也要进京为自己未来的姻缘做打算,可她这样的货色若是放在京城贵族圈那群小姐当中去,别说是活过一集,就是能活上半集不死,那都是她的造化。
原本秦月夕还想瞧在在米太夫人的面子上给米晚晴留几分薄面,可她实在是自私傲慢、自以为是得让人厌恶至极。
“米小姐刚才说是我在给米太夫人治疗时弄断了她的胸骨,那请问若是我不用那种方法的话,你认为米太夫人还能救得回来吗?”
秦月夕上来就直接揪住了米晚晴话语中最大的不妥之处,也让米赋的心“咯噔”一声沉下去,暗道一声不好,试图想要插话打断,没想到米晚晴反而先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以前我祖母也不是没犯过心疾,怎么就不见其他大夫用你那等奇奇怪怪的招数救人,还不是一样把我祖母给救回来了?”
米晚晴自认找到了最合适的反击方式,说完这句话时顿时抬起了下颌,摆出一
副得意洋洋的姿态来。
“晚晴,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余地,再多说一句,你就立刻回到江南老家的祖祠中面壁反省去!”
米赋实在是要被气死了,他原本是想带着米晚晴来跟秦月夕拉近关系的,没想到这侄女从小被宠出了一身的毛病,半点儿不像她那个七窍玲珑心的哥哥。
现在看秦月夕的样子,别说是要她拿出草药来帮忙了,怕是再多说一句就要被人给撵出去了!
米晚晴骤然被大伯呵斥了一句,顿时又无限的委屈涌上心头,她也顾不得这是个什么场合了,眼圈一红,就泫然欲泣地说:“我说错什么了?祖母以前哪次发病被人这样救过?又按胸又啃嘴的,伤风败俗!”
“她若不是个女子,那就……”
“你给我住口!”
米赋彻底急了,他忍不住大吼一声,恨不得一个巴掌摔到米晴晚的脸上去。
秦月夕的眸光已经彻底冷下来,对这般不知好歹的大小姐,如果不让她经历一番社会的毒打,她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她冷冷地盯着米晴晚,说:“以米小姐的意思,我救了令祖母反而是我的错了?第一我用的方法伤风败
俗,第二更是弄得令祖母胸骨骨折,反而遭受更多的痛苦。”
“所以说来说去,我就应该袖手旁观,任令祖母驾鹤西去才是?”
“你,你怎么咒人啊你!”
米晴晚急得涨红了脸,若是秦月夕这番话传到祖母耳朵里,她就一定不会再像从前那般疼爱自己了。
她能成为最得祖母欢心的孙辈,更多还是因为她的亲哥哥米仁安,不过是种爱屋及乌的移情作用,这点米晚晴看似浑然不觉但心里却是明镜一般。
她不止一次地在背后偷听到下人们之间的议论,不过她都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装过头寻了些其他的由头将他们各自处置了。
米家只需要有一个聪明绝顶的哥哥顶在前头就好,她反正只要拥有祖母的宠爱,在米家的地位就会稳固不倒,将来觅了一桩好姻缘嫁出去继续享福,那才是最重要的。
可若是让祖母知道了她今天的言行,那她一定也会如大伯一般将她撵回祖宅再也不许随侍在侧,那她还怎么接触那些京城的勋贵子弟,过上更富足且有权势的生活!
米晚晴越想越急,额头上已经隐隐见汗,可秦月夕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如果你
们今天是来登门找我算账的话,不好意思,我不接受这种找上门的羞辱,如今米太夫人有伤在身不能动怒,等她伤好之后,我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为今天所受羞辱讨个说法回来!”
鬼手李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原来新科探花郎的妹妹居然是如此不堪,看来下回我跟大人们的聚会上,可有些新鲜的趣事可聊了。”
如果说秦月夕的话还只是一记重锤的话,那鬼手李的话可就是晴天霹雳了。
米家叔侄二人都很清楚鬼手李的身份,那可是各大王公贵族、富商巨贾们的座上宾,他这话的话外之音几乎等同于绝了米晴晚想嫁入高门的念想。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她快点儿带上草药来给我祖母治病,快些减轻她的痛苦,并没有别的意思!”
米晚晴焦急地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