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秦月夕的话,恍然道:“若是这么说的话,顾少夫人这样做倒也没错,是在下不了解情况妄下结论了,还望您多多海涵。”
说着,他便双手交叠对秦月夕深深一礼,以示道歉。
看他坦然认错的模样,完全是出自真心,而不是被情势所逼的窘迫,秦月夕对他倒是有些稍稍改观,但也仅是那么一点而已。
“既已知道是妄下结论,还望这位大哥汲取教训,不要一犯再犯,需知话出口易收回难,即便是无心伤人,那错也铸成了的,道歉又有何用。”
那人仔细听着秦月夕说话,随后又是深深一礼,道:“顾少夫人说得是,在下受教了。”
有了这个插曲,其他人就不再来找秦月夕试图从她这儿打开缺口,倒是意外地给她省去了许多麻烦。
秦月夕很快到了新悦酒楼,有伙计接过她和青雅的马,带到后面饮马喂草去了,而两人被带到楼上雅间稍坐,很快吴掌柜就推门进来。
他刚准备打招呼,秦月夕就对他微微摇头示意,吴掌柜从善如流地把称谓一改,说:“秦老板,今日怎么得空到这儿来了?”
“进城办点事儿,顺便来这儿走
走看看,然后蹭顿饭吃。”
秦月夕故意打趣道。
如今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必须处处小心。
“那我让伙计拿菜单给您,咱们家酒楼自从进了您的菜,这菜单还做些了相应的调整。听说秦老板也有一手绝佳的厨艺,还把蔚城摘星楼的掌厨都给震了。”
“恰好今儿有这个机会,您也给提提意见?”
其实这菜单都是私下里秦月夕跟吴掌柜订好了的,不过是防备着隔墙有耳,有些话不好说罢了。
“行,既然吴掌柜不嫌弃,那我就厚颜来点评一番了。”
秦月夕左右现在无事,就先把新悦酒楼的情况摸摸底再说。
“秦老板说进城有事待办,不知是当晚出城,还是要留待几日啊?”
吴掌柜吩咐伙计去取菜单,又跟秦月夕继续聊着。
“暂时定下是住一晚,至于之后,还要看情况再说。”
“那这几日的三餐我新悦酒楼就包了,可惜现下酒楼地方不大,还没有能住宿的房间,不然也不必住到外面去了。”
吴掌柜的惋惜也不是伪装出来了,说到底新悦酒楼真正的老板就是秦月夕,哪有让自家老板住到外面去的道
理。
不过他的话也透露出一条很重要的讯息,那就是以后新悦酒楼一定会扩建,并且发展出集住宿、餐饮、娱乐为一体的全面多功能型酒楼。
伙计很快取了菜单回来,秦月夕很快点了几道新悦酒楼的招牌菜,有荤有素,主要还是素菜。
等着上菜的时候,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很快这菜就上齐了。
“来来来,秦老板,尝尝咱们酒楼的招牌菜,有什么好的建议您尽管提,可别抹不开面儿。”
别看吴掌柜在别人面前一本正经很是严肃端方,可他本真的性子还是很活泼豪爽的,只是这一面儿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得见的。
在场的也就吴掌柜和自己并没有外人,秦月夕便让青雅也一起坐下来吃饭歇息。
两人为了尽早动身,连早饭都不及吃,现下还真有些饿了。
秦月夕每吃一道菜,都煞有介事地给出了建议,实际在她制订菜单的时候,每道菜该注意的细节她都细细说明了的,只是做戏要做全套,故意而为之罢了。
一顿饭吃罢,吴掌柜又命人端上茶点来,消食解腻,又坐了半个时辰,秦月夕方才起身告辞。
以往来到县城
办事,秦月夕都是宿在福顺酒楼,如今与那边撕破了脸,自然是要另觅他处。
好在县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也不少,虽说福顺酒楼的环境是头一份儿的,但秦月夕也不挑这些。
豪华别墅住得,荒山野岭一样住得。
因吴掌柜说包了一日三餐,她便在新悦酒楼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安顿下来。
如今时间尚早,秦月夕便给了青雅些银钱,放她上街逛逛,自己则在房间里把属于子逸的那只小布包给拿出来了。
里面那包药粉暂且不管,她拿起那支鸣镝来仔地打量着。
按照子曦的说法,这鸣镝打响之后,二十里的范围内的都可听到。看这小巧的物件儿,不像是能发出巨响的东西。
首先一点排除了火药,那么小的空间里根本无法容纳足够发出巨响的火药。
其次排除了吹奏,就算是吹奏的人有极强的肺活量也不可能用这么小的东西吹出能响彻二十里的生意。
她仔细地观察着鸣镝那一排大小不一的孔,在其中隐藏着更为细小的簧片,用薄如蝉翼来形容也不为过。
“看来击发鸣镝的时候,应该是通过这些簧片的振动,产生一种高频的次声
波,而那种次声波人耳虽然听不到,但又可以被这些簧片接收到,从而起到提醒的作用。”
秦月夕自言自语地推测着,这倒是一个能说得通的解释,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古代的机关术和制造技能就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鬼手李本身就是制造工匠中的顶级存在,但他的成品秦月夕却没见过几样,只是在他的地下工坊中看到了一些仿品和半成品,像这样真正精妙的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见。
就连顾梓晨之前交给她的袖箭,她都曾在一本古代兵器谱上看过图样,所以并不觉得稀奇,但这种已经触及到次声波这类现代科技的东西,还是让她啧啧称奇了一番。
研究完了鸣镝,秦月夕又开始思考起合适的激发时间。
若那个情报据点在城内的话,自然毋须多想,即便是夜晚也可以,但如果是在城外,那以现在夜晚宵禁的力度,要进城并非不能,但很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