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怎么这个老头居然是如此的不识趣儿呢?
半点也不按照他的提示走,怕不是个愚钝的傻子。
他又故意再度“提示”了一次:“本官听说,在你的酒楼里有一套专门的监督机制,就是派人暗中观察着后厨、出餐口和送餐这三处,为的是杜绝会有人投毒的可能,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这回这个吴掌柜应该能听懂了吧?
既然是有这样一套机制的,那就证明并没有故意投毒陷害,而是食材本身的问题。
快顺着的我的意思说,快说!这样我就能追究秦月夕的责任了!
县太爷看似冷静威严地看着吴掌柜,实则内心已经开始咆哮起来。
“确实是有这么一套机制。”
吴掌柜这回像是学乖了,果然顺应着县太爷的意思说了一句,只是县太爷还来不及高兴,他的下一句话已经跟过来了。
“这是为了让店里的伙计能够互相监督不要偷懒,毕竟有的时候店内客人不多,难免就会有人懈怠之类的,新悦酒楼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小的还是要求下面的人妖严守规矩,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这套标准是小的还在摘星楼
的时候就一直沿用的,倒不是为了防止有人投毒,这点还请大人明鉴。”
吴掌柜的话让县太爷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现在已经十分确定了,并不是这个老头子听不懂,而是他铁了心要维护秦月夕。
这其实也好理解。
他跟秦月夕此时是就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新悦酒楼会有现在这么红火的生意,完全是靠秦月夕提供的农产品在撑着。
如果现在秦月夕倒了,也不会有他的什么好果子吃,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以后再也不会有络绎不绝的食客前来捧场。
以新悦酒楼的规模和底气来说,根本就拼不过福顺酒楼,到时候的结果就是墙倒众人推,落得个关门倒闭的下场。
“那么吴掌柜又要怎么解释这回的中毒事件?你可不要跟本官说,这件事你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县太爷的语气里已经隐然带上了几许不耐,若是这个吴掌柜这么不识相,那么他就成全他想要跟秦月夕共进退的忠心。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秦月夕在此时突然开口说道:“不知大老爷可还记得之前岳家家主岳闻樱的案子?”
她这么一提,县太爷就本能地警惕起来,眼珠
一转说道:“秦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这回又有人想要陷害你,而且还是用下毒的手段来陷害你?”
秦月夕还没说话,县太爷又说:“上回是岳闻樱在你家的菜地里下毒,这回则是某个不知名的人在你提供的蔬菜里下毒,反正那人陷害你的手段,就只有下毒吗?”
“大老爷,岳闻樱在我的菜地里下毒证据确凿,当时也是您判定结案的,您总不会对自己判过的案子有所怀疑吧?”
秦月夕淡淡地回了一句,就让县太爷有些接不住这个话茬了。
案子可不就是他亲笔下的判,人也是他命人捉拿下狱的,他总不能打自己的脸。
“自然不是的,本官也只是提醒秦老板,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毕竟不会每次都发生同样的事,也要多考虑下其他的原因。”
县太爷轻咳一声,就打算把这个话题给掩饰过去。
秦月夕提起岳闻樱的事,原本就是打算跟这回的案子联系起来的,又怎么会坐视县太爷把这件事给模糊过去。
她又重新提起话题道:“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就很注意防范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对于从个我家拉出去的东西,不管是
蔬菜还是粮食,都是经过严格的检查工序的,而且同样的检查手续在吴掌柜接收这些东西的时候,也会同样进行一次。”
“这就是当初我们在谈合作的时候,特意添加的条款,在我们的契约书上也做过特别的标注,还请大老爷过目。”
秦月夕说完回头看向青雅,后者则从一个身上背着的大木箱里翻出一本契约递过来。
县太爷这才注意到青雅背着的那个大木箱,比一般大夫看诊的药箱还要大了一倍,他记得秦月夕就经常随身带着这么一只木箱,当时在审问岳闻樱的公堂上就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只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箱子里装的应该都是些瓶瓶罐罐的药材吧,怎么现在看起来像个杂物箱子似的,什么东西都能从里面掏出来。
他只顾盯着那只木箱瞧,对放在面前的契约书却是看也不看一眼,还是秦月夕又提醒了一句,这才勉为其难地低头 看了一眼。
契约书已经翻到了有标记的那页,果然上面用过加粗的字体特别标注了这个条款,也就是说在货交到吴掌柜手里之前,所有的食材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县太爷阴冷一笑。
刚才吴掌柜还
无视他的暗示,在在拼命地维护秦月夕,现在怎么样,秦月夕一纸契约书将她自己摘除干净,很轻松地就把责任推到了吴掌柜的身上。
如果食材在交到吴掌柜手里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那就说明毒还是在酒楼里被下的,无论如何吴掌柜也脱不了一个监管不利的责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是他再去 看吴掌柜的表情,后者脸上则是看不出有任何愤怒、失望等负面情绪,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秦月夕给卖了。
一个绝对不愚蠢的人,不会听不出来秦月夕的意思,他能如此淡定的原因不外乎就是他很笃定自己绝对不会有事。
果然,秦月夕又接连拿出了几份证据。
“大老爷请看,我手里的这张纸是新悦酒楼里一个伙计欠下的赌坊白条,那是一笔利滚利的巨款,每天的数字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