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杜老伯,你想告诉我的又是什么?”
叶长卿听完芊芊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激烈的情绪来,似乎她说的事根本于己无关一般。
“老朽只是不想让芳致一错再错,并非是为叶公子,或者是因为顾少夫人。”
老杜一开口,就看到秦月夕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可他就是觉得那一眼已经把什么都说了。
他老脸一红,匆匆咳了一声,才又对叶长卿说:“当初林总管在田庄里可以说是大权独揽,若不是顾师傅出现,以李先生的性子来说,这田庄十有八九将来是会奖给他的。不成想……”
“田庄既然是给了顾师傅,就算你们能对他给予十分的礼遇,可毕竟以后这庄子可以姓顾,可以姓叶,却是再也不能姓林了,林总管他又如何能忍,唯一的选择就只有离开。”
“芳致……自小就在田庄长大,原本也可以安心等着做田庄上的大小姐,将来找个富贵人家嫁过去,从此衣食无忧,这个希望也跟着就此破灭了。”
“接下来的事,想必我不说,叶公子也能猜出几分了。”
老杜的话对叶长卿来说,不过是再
次证实了林芳致对他确实无意,不,虚情假意还是有的。
林芳致如同雕塑一般站在一旁,没有再试图为自己解释什么,一时仿佛也听得痴了一般。
秦月夕将二人的话听完,眼底的笑意逐渐冰冷下来,慢条斯理地说:“看来二位还是顾及了几分与故人的往日情谊,即便是此刻出来作证,也是挑轻的说,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也不与二位留什么情面了。”
她话一出口,老杜和芊芊的表情都变得惊惶起来。
“顾少夫人,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指证了林芳致,为何还要对我们苦苦相逼?”
“是啊顾少夫人,您怎么可以这般出尔反尔, 说话没有半分诚信!”
两人忍不住控诉起来,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吗?还需要我提醒二位,你们遗漏了什么吗?怎么,既然出来指证,还要说三分留七分?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真当我秦月夕不笑不说话,就是个好脾气的?”
秦月夕毫不客气地反驳着,这两人在这时还敢在她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就别怪她不给他们留脸。
果然二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就算是被秦月夕这么打脸
,他们也没有再反驳一句,显然确实还有其他的隐情。
“还有什么,二位就一并说了吧,让叶某就算是死,也死个明白。”
叶长卿也认真地看着二人,眼睛却像是一滩死水般,看过去就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冰冷。
“好,我说!”
芊芊狠狠一咬嘴唇,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最后一次跟叶长卿确认道:“叶公子,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不,芊芊,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林芳致仿佛突然活过来了,猛地往前一蹿,伸手就去抓芊芊,嘴上说着哀求的话,眼底却闪着凶狠的寒光,任谁看了她的样子都会觉得若是此时她手中有刀的话,会毫不犹豫地捅进芊芊的心脏。
秦月夕岂会让她得手,只是轻轻一记肘击顶在林芳致的胸口,就让她五官皱成一团,痛苦地停下脚步,捂着胸口弯下腰去。
芊芊被林芳致的凶狠吓到了,便再不迟疑地说:“叶公子,顾师傅的果树被下毒,以及顾夫人突然病倒,都是林芳致主使的,毒药都是通过我从外面弄回来的。”
“她知道李先生器重顾师傅是因为他在农事方面的超高本领,顾
师傅对自己种下的东西又有极深的感情,便想借此来打击顾师傅,算是替林总管出口气。”
“至于会给顾夫人下毒,则是想嫁祸给顾少夫人,在这之前你对顾少夫人的莫名敌意也是她潜移默化重复暗示的结果。”
“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某个大人物给了她承诺,只要是能成功阻止了顾师傅被顾少夫人招揽,将来会在合适的机会让她嫁入豪门, 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
她说的一字一句都仿佛是剔骨的钢刀,将叶长卿的心穿刺得千疮百孔,他浑身微微抖着,手指已经深深地掐进掌心,甚至没注意到有血顺着指缝一滴滴地滴落。
“原来……师父师娘遭的罪,都是因我而起?”
他喃喃地说着,眼神却半点不敢看向顾师傅夫妇。
他无颜以对,甚至觉得万死也难赎其罪。
顾师傅再也看不下去叶长卿那副心灰如死的样子,直接走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肩膀说:“长卿,你不要把所有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你也是被蒙骗的,甚至……若不是月夕出手相救,你这辈子就算是彻底毁在那个女人手里了!”
“谁能知道她会有这么多的
心机,这么狠毒的手段,甚至我们的以诚相待以心换心,都换不回她一点点的动容犹豫。”
肩膀上的疼痛一点点唤回叶长卿的神智,师父的劝慰声声入耳,他也知道师父说得没错,心里却没有丝毫的轻松解脱。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大意和自以为是,才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是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林芳致的真面目,却一厢情愿地认为她也有心如他,原来他也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而已。
“顾少夫人,既然您早已知晓一切,又为什么到今日才将这一切都说破?”
叶长卿忽然看向秦月夕问了一句。
“那是因为她之前发现你中迷香程度已深,若是强行解毒,会让你因下意识地强烈反抗而变成傻子!月夕是为了不让我和你师娘悲痛伤心,所以就容忍下你所有的冒犯,选择了暂退一步。”
顾师傅又主动代替秦月夕回答道:“她知道你的毒性一日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