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刚才杜总管说的很清楚了,那册子是给我家少夫人的添妆,别说是我们不能擅自做出给你留下,就是少夫人她自己也不能转赠他人,莫非他说的意思老侯爷听不懂?”
子曦秀眉一扬,虽然已经想到了这父子俩会讨要这笔钱财,但是当他们真的开口讨要之后,她才发觉原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那礼物既然是送到侯府来的,我身为侯府的主人自然可以全权处置属于侯府的任何东西,再说你们少夫人是我亲孙女,难不成让她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孝敬一下祖父,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再说马上就是她祖母的生辰,难不成她就准备空手贺寿,不怕被人知道了会说她抠门不孝吗?”
秦厚德虽然被子曦又“善意”地提醒了一次,可是跟一笔巨额财富比起来,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秦厚德不断想着看似合理的借口,总之一切都要以留下那笔财富为最终目的。
子曦忽然变得沉默起来,一反刚才伶牙俐齿的样子,仿佛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反驳理由了。
百善孝为先,要说到
不孝,那这个可就大了。
秦厚德微眯着眼睛,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他堂堂一个景安侯爷,应该是在朝堂上搅弄风云、舌战百官的人物,以往那是顾相一个人的舞台,几乎没有人能夺了他的锋芒,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晚些把侯爷的爵位让出来,这样就还有机会站在朝堂上一展长才,让天元帝注意到他这人到暮年却雄心不死的真正英才。
可是他现在却在这儿,为了一些身外之物跟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勾心斗角,不能说不是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悲哀。
只是要让他现在就此放弃的话,也是不能够的,景安侯府传到秦信泽手里,也历经了五代人百多年的传承,不能就在他儿子的手中败落下去。
为此,他会不择手段!
“老侯爷,这是只要我二人不把册子留下来,今日就出不了这个偏厅了?”
子曦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忽地开口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没错,所以我奉劝你们还是主动些把册子留下来,这样还能有个好名声。”
秦厚德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可是他却不知道,秦信
泽也曾经这样每次都自信满满地以为拿捏住了秦月夕,最后却反而打了自己的脸。
现在他秦厚德也正即将步入她儿子的后尘。
“刚才少夫人已经传话给我,说我若是被强行掳走了什么东西,那就留在侯府上不要离开,她会即刻前往鲁国公府,请国公大人亲自来主持一下公道。”
子曦这时才浅浅一笑道:“反正也还要等会一会儿,那我和青蔷就先坐下歇歇了,站这一会儿还真有点儿累呢。”
秦厚德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秦月夕居然又故技重施,只是这回用来威胁他的人却换成了鲁国公。
一旁的秦信泽看着像是已经听得痴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子曦,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老侯爷,容我再提醒您一句,以我和青蔷的脚程,到后门的话也需要盏茶工夫,没办法呢,您这院子可太大了。不过少夫人只会再等我二人一倏忽儿的时间,若是等不到,那她可就要走了。”
子曦又再度“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好,好!”
秦厚德忽地拖长声音,似笑又似悲愤地大喝一声。
好一个秦月夕,事事都
棋先一招,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知道了礼物的事儿,随后又想出这样的计策,甚至还将陈博礼也顺势弄了出去,还没有付出任何代价,而他景安侯府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疲惫地挥挥手,仿佛瞬间就苍老了十岁,之前意气风发,傲慢得意的样子全然消失不见,此时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罢了。
子曦和青蔷对视一眼,没有多说废话直接转身就走,至于再顺口嘲讽几句那是不可能的。
秦厚德再不济,那也是个传承百年的侯府掌权人,虽然之前她们能百般嘲弄他,那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又恰好戳中了他的两处软肋,但是现在既然已经事毕大获全胜,还要再嘲弄的话,就容易激起秦厚德破釜沉舟的心,反而不妙了。
眼看着两个婢女走出去,秦信泽顿时急了,朝秦厚德叫了一声::“爹!”
那可是一笔巨额财富,如果是被两个婢女带走了,那他们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还搭上了秦月朦的清白。
“够了,让她们走,这一局是咱们输了。”
秦厚德淡淡地说,他到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这点儿小小挫折又算
得了什么,所以短暂的情绪激动过后,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她不会永远都这么好运,只要她还是秦府的小姐,就终会让咱们找到更多机会的。那些钱就当做是暂时寄存在她那儿生利息的,而且以后只要她的生意做得越大,咱们能弄到的东西就越多,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这番话秦厚德是说给儿子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而在说的过程中,他也慢慢恢复到了一直以来的老谋深算的样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却仍掩不住眼中满满的阴毒。
“对,还是爹想得周全,她这秦家女儿的身份一日还在,咱们就还可以慢慢谋划,就当是让她多给咱们生几颗金蛋就是了。”
秦信泽也反应过来,跟着阴狠地笑起来。
“好了,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府上的一应用度统统缩减,减至以往每日三成之一。”
秦厚德随即就下了一道指令,原本这应该跟林氏商量之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