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还能有这么好心?
秦月夕心中腹诽,微微启唇正要开口,却听身边的顾梓晨微微抬手作揖,轻笑道,“如此,倒要先谢过太子殿下了。可是我此番来京城,也是想要抽个时间去岳父家里登门做客,正好也把以前有关内人的旧事说上一说,想来也就不用劳烦太子殿下再专程去秦家劝诫了。”
“哦。”
萧承乾拖长了声音,嘴角噙着意思若有似无的弧度,显得似笑非笑,“那好吧,既然顾兄有心要去秦府作客,本宫也就不用多事了。”
“还是要多谢太子殿下好意。”顾梓晨说的客气又恭歉,随后就吩咐守在门口的子渡安排传膳。
顾梓晨走在最前面,客气地伸出手指向用饭的偏厅,为萧承乾带路。
萧承乾微微颔首,跟着顾梓晨走进偏厅。
紧跟在后面的秦月朦这才松了一口气,后背惊出的汗水都已经把里面的亵衣打湿了。
她眼前只见过秦月夕那副呆头呆脑的傻样子,看了十几年都看习惯了,哪能想到这傻子一朝翻身,居然变聪明了。
刚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那秦月夕看起来笑呵呵地,嘴里的话却像是
带刺的棒子,每一句话都说的她喘息不过来。
眼下终于要吃饭了,总算不用假模假样地客气寒暄了。
一行人移步到了偏厅,刚刚坐下,立刻有懂事的丫鬟过来奉茶。
“殿下,梓晨还记得您喜欢喝龙井茶,这是今年江南那边新出的雨前龙井,内人之前与江南生意世家的江家有一些生意往来,关系尚可,故而拿到了一批雨前龙井,我想着太子爱喝,来京城之前特意备了三盒。”
趁着丫鬟给萧承乾倒茶的功夫,顾梓晨在一旁适时地开口道,“等下殿下和侧妃离开之前,请将这三盒一并带走。”
“梓晨啊,没想到数年未见,你倒是还记得我的喜好。”萧承乾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吐出的声音却略显凉薄,“只是没有想到你与我之间,三年多没见,却生分了。”
顾梓晨解释道:“并非是与殿下生分,而是要谨记规矩。从前与殿下一同学堂读书时,梓晨年幼,到不用遵守这些,如今殿下已经是尊贵的东宫之主,我也不不再是少年顽童,自然要克己守礼。”
话音刚落,子渡已经过来,站在偏厅入口处,禀报道:“少爷,早膳已经准
备好了,是否现在布菜?”
“传菜。”顾梓晨说道。
门口的子渡立刻对身后的一种小厮拍手,小厮们端着放着早膳的托盘鱼贯而入。
大晋京城里的早饭和华国的北方早点有些相似,有用油炸过的面点油条,馃箅儿,还有黄豆做的豆乳脑,以及清脆爽口的凉菜。
光是凉菜就有五样,精致的热菜也有六个,还不算面点。
十几个盘子摆下来,直接将整张桌子都摆满了。
秦月朦生怕秦月夕又惦记上自己,全城低头吃饭,一双眼睛就不敢抬起来,
萧承乾倒是吃的开心,席间和顾梓晨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说的都是从前的旧事。
秦月夕并不饿,但也不能提前离席走人,这样显得对太子殿下不尊重,也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圆凳上跟着吃两口。
喝豆浆的闲暇之余,秦月夕抬眸悄悄扫了一眼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秦月朦。
看到秦月朦深低着头,像个土拨鼠一样几乎把俏脸都埋进汤碗里,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着实可笑。
跟前几天坐在马车上,耀武扬威的摆着侧妃臭架子的模样判若两人。
现在倒是乖的跟个猫一
样,就是不知道曾经在秦府的时候,这个秦月朦是什么样的姿态来欺负原主的,而且听这秦月朦话里的意思,她欺负的还算少的,那个狗屁秦家主母甄氏还有老妖婆林氏才是作践原主地最大黑手。
秦月夕想到这里,还真是有点好奇秦府那一家子牛鬼蛇神到底是怎么欺负原主的了。
原主送来成亲的路上,就被一棒子打得头破血流,会不会这事儿也跟秦家那两个主母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已经顶着秦月夕的身份活着了,原主又曾经被欺负的那么惨,秦家这几个人又老是在自己眼前晃悠恶心自己,那她就不能不管管秦家这些腌攒事儿了!
拿定主意后,秦月夕慢慢放下汤碗,收手的时候,带着镯子的右手轻轻一抖,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瓷瓶就从空间里移到了右手掌心。
拇指稍稍在瓷瓶上的红塞子一顶,塞子就被顶掉了。
“侧妃,这是我从顾家村的农庄里种出来葡萄所酿制的葡萄酒,而且这酒是我来京城之前所做的新品种,名叫‘花酿’,女孩子适当浅酌一杯,可以美容养颜,改善肤色,最适合女孩子品尝了。”
一直沉默的秦月
夕忽然开口了,边说着边拿起手边的一个绿色的琉璃酒瓶,拿起桌上的一个空酒盅给身边的秦月朦倒了一杯,“侧妃,请品尝一下吧,若是喜欢,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两坛。”
斟酒,倒酒,将酒盅递给秦月朦,这一系列的动作只是在几秒钟就完成了。
可就是在几秒钟内,她将酒盅换手递给秦月朦的时候就把掌心里那个小药瓶中的粉末往酒盅里倒了一些。
“这……”
秦月朦原本在当埋头吃饭鸵鸟,忽然被点了名字,一时间有些怔忪,抬起头看向已经给自己举起酒盅的秦月夕,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心里清楚的很,今天这顿饭是鸿门宴,秦月夕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给自己敬酒。
正危难之际,在和顾梓晨交谈的萧承乾则侧眸看向秦月朦,眸子微微一眯:“既然是顾夫人的好意,侧妃应该品尝才是。”
“是是是。”秦月朦哪敢说不,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乖乖将秦月夕递过来的酒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