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邢夫人嗓大音粗的叫嚷,伯爵府的管家知道这是来者不善,自己料理不了这样的事情,连忙好言好语地陪着笑脸,“呦,邢夫人这可严重了,咱么有什么话先进正厅慢慢说,小的让女使给您二老送上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
一边谄媚地陪笑,一边伸手走在前面为两个人引路,“来,二位这边来,先到正厅坐着,小人这就去内宅把我们大娘子给请出来。”
“哼,算你是个识相的。”
邢夫人及不客气地瞪了管家一眼,怒斥道,“伯爵府可真是会藏着事儿啊,若不是昨天半夜里,驸马爷的小厮过去给我禀告,我只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我儿子在伯爵府出了事情,伯爵府阖府上下,百十号人,居然连个屁也没放给我!还得我眼巴巴的找上门来,才能把事情理论个明白是吧!”
邢夫人一边走,还一边高声咒骂。
身边跟着的邢老爷一身锦缎长袍,虽然不言语,但眉目之间也是一片凝霜,看样子也是带了怒气来的。
老管家安静的听着邢夫人的叫骂,一句也不敢还嘴,忍气吞声的将两个人引到了前院正厅之中就坐后,就安排了两个灵巧的女使
去奉茶伺候,自己则小跑着去后院请伯爵夫人了。
伯爵夫人听到管家汇报后,手里的账目也不敢继续看了,放下账目立刻在管家的引路下走向前院。
才从回廊里一路走来,刚拐到前院里,还没进正厅,远远的就听到了邢夫人的叫骂声,“天杀的顾梓晨,好个王八蛋,以前他爹是当朝丞相,他耀武扬威的瞧不起我家给他送的礼也就罢了,现在都被抄家贬斥,发回原籍了,还敢这样目无王法,敢在伯爵府里行凶伤人!这伯爵府的小厮护院们,都是吃干饭的吗?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居然连个拦着的没有,我儿子囫囵个的进来的,现在却要躺着抬出去!”
还没进正厅,伯爵夫人就听到这样辱骂,脸色当即有些不好看了。
管家在一旁小声询问,“大娘子,您看,这咱们还要不要过去?”
“要,怎么能不去,你还看不出来吗,躲是躲不掉了,横竖邢远都是在伯爵府出的事,邢家就这么一个得力的孩子,其余的各个不成气候,如今伤的起不来床,咱们被骂两句就骂两句吧。”
伯爵夫人叹了一口气,悔不当初地道,“我若早知道事情会这么棘手,当初说
什么也不该应承了驸马爷的差事,若是那个盈袖没养在咱们府里,那秦月夕也就不会来,邢远就自然不会在咱们府里出事。现如今说这些都晚了,我们和驸马爷的关系也脱不掉了,还是私底下赶紧备马车,你派人去徐家把驸马爷请过来吧,我怕是应付不了邢家人。”
“是,小人马上去办。”管家连连点头,转身朝府里马厩的方向跑去了。
伯爵夫人则理了理身上穿的三叠彩衣长裙,在脸上换上一副笑容,朝着正厅门口走了过去。
走进正厅之后,那邢夫人还叉腰骂的欢着呢,屁股都顾不得往椅子上座,面朝着门厅唾沫星子乱飞。
“邢家妹子。”
伯爵夫人一走进大厅,就率先配上了笑脸,主动打了招呼。
邢夫人却不吃这套,直接张口唾了一声,“呸,谁是你妹子。我们邢家还没有你这样的亲戚呢,看着我们家孩子在你院子里出了生死攸关的大事,居然还瞒着我们,是打量着我们邢家都是聋子瞎子,不知道这伯爵府出了事是吗!”
“没有没有,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
伯爵夫人连连摆手,走向邢夫人,“邢夫人,昨天夜里发生了那
么大的事情,说实在的,我们伯爵府一向都是风平浪静的, 我和我家主君,也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类棘手事情,前天晚上都乱了阵脚了,只忙着赶紧给邢公子请郎中医治伤情,就把派人给您府上送信的事情给忘了。这的确而是我们的不……”
“我呸!”
伯爵夫人的话尚未说完,就被邢夫人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都差点飞到伯爵夫人的脸上,“什么东西,还忘了?我们家邢远是牛还是狗,一个好好地大活人,在你们府上血流了一地,你居然说你忘了,忘记告诉他亲娘亲爹了?”
伯爵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唾骂,即便是这些年来,伯爵府人才凋零,子嗣又少,已经撑不起伯爵的门面了。可到底是勋爵人家,出门在外别人还是要客客气气的。
偏偏要被这个商贾之妻,粗鄙的邢夫人唾骂,也是一肚子火气了。
可昨天得事情的确他们伯爵府有不周全的地方,就只能咬牙,忍下心中的不快,继续给邢夫人赔不是:“是,邢夫人骂的对,是我们疏忽了,都怪我没什么世面,经不住事,出点事情就没了主意,若不是昨天驸马爷还在我们府上,我们府里也要乱成
一锅粥了。”
听到‘驸马爷’三个字,邢夫人一脸横肉才柔和了一些,“哼,幸亏驸马爷也在,若不是看在驸马的面子上,我现在早就去衙门门口瞧登闻鼓了!”
“是是是。”
伯爵夫人站着在一旁点头赔不是,“邢公子此刻正在我们西跨院休息养病,二位既然来了,不如先移步到西跨院,看看邢公子的伤势。昨晚郎中医治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翘着,看邢公子伤势差不多是要见好。”
伯爵夫人不敢实话实说,只捡了好听的说。
岂料邢夫人也不是个糊弄的,脸色一下子又沉下来,“见好,小厮来报的时候都跟我说了,枪头都穿透脚掌了,这是一晚上就能长好的吗!还有那个该死的顾梓晨,在伯爵府伤了人,还以为当没事呢。”
伯爵夫人忍不住提醒:“其实,前天晚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