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有了第一下的被砸,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白菜帮子也都朝着脑袋还有脸蛋准确的飞来。
走在前头的徐彦启很快就被这烂叶子砸的睁不开眼了,只能闭上眼睛,因为脖子处的木板架在脖子上,无法低头,连躲避被砸的姿势也做不出来,就只能硬挺挺地站在站笼里接受者众人们的羞辱。
徐近宸也没有好过多少,也被砸了不少污秽的烂叶子。
身上的囚服都被烂菜叶子染了颜色,胸口前襟都染成了一片浅绿色,脸上更是不忍直视。
可徐近宸却仍然犹在梦中,双目直直地瞧着前方,并无多少反应。
在众人的围堵叫骂中,囚车用异常缓慢的速度渐渐离开了顺天府……
鲁国公府花园里。
杜清怡正站在折桥上看着池子里颜色鲜艳的锦鲤。
将近两尺长的大锦鲤在深绿色的池子里游来游去,十几个只锦鲤成群顺着水面游动前行,看起来好不畅快。
折桥另一头,有女使快步走过来,双膝弯曲,对着杜清怡行了一个小礼,便感慨道:“小姐您可是不知道,外城东区顺天府那边都已经闹翻天了。”
“是吗?有多
热闹?”
杜清怡一听有意思的来了,立马从锦鲤池子里收回视线,满目期待地看着女使,“是不是瞧热闹的人都挤坡头了?那徐家父子被打的惨不惨?”
“惨,可惨了!”
那女使也兴奋地点点头,“奴婢都没有挤进去,还是让跟着我一去的的伙房院的小唐挤在前面,他看见了转述给我听的。他说那徐近宸和徐彦启都被关在了囚车里,这囚车跟以往的四四方方的囚车不同,是个长条形的,还能把脑袋伸出来固定住,好像就是为了让人砸他们似的。马车这位都掉了一地的烂菜叶子,就连负责押车的差役身上都落了好几片菜叶子呢,看样子可惨了!”
“噗。”
一向端庄有加的杜清怡听到女使这般形容,一下子没忍住,居然噗嗤地笑了出来。
她一意联想到负责押车的差役都被扔了一身的菜叶子,那可想而知被关在囚车里的徐家父子会有多惨了。
构陷顾家一家,害了顾家家破人亡,一百多口人四散四方,发卖到四处成为更低贱的贱奴。
而燕老太傅更是被累及性命。
当时京城之中就有一半的百姓不相信,老相爷能做出为了十万
两银子通敌叛国的事情,她那时也是不信的。
但老公爷赋闲多年,早就没有实权,在这种重大的朝局变化中能自保就很不错了,哪里敢参与其中。
当时父亲也就没有过多的去关注顾家的事情,只是私底下回到府里,也免不了为顾老相爷扼腕叹息几句。
现在顾梓晨通过自身的努力,终于让顾家被冤一事沉冤昭雪,百姓自然是激愤不已,砸烂菜叶子都是好的了。
杜清怡笑过之后,无奈地叹息了一句,“可惜,父亲叫我不要乱去凑热闹,说不管朝局如何动荡,都不干咱们鲁国公府的事情,要不然,我也想去看一看。”
女使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本正经地劝说:“小姐,老公爷也是为了咱们家好,这些朝廷大事掺和不得,你看当时顾家落难的时候,谁有能想到三年之后,顾梓晨还有翻身这一天呢。徐家也是一样,虽然现在全家获罪了,但没有砍头,谁知道日后徐家还有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老爷万事都做的谨慎,咱们公府才能安稳这么多年。”
“哎,是啊。这些道理我也知道, 就是不能亲眼看到徐近宸那厮落魄的样子,倒还是觉得可惜了
。”
杜清怡无奈地嘟嘴,“这么热闹的机会,便是不能亲自走到最前面去丢他们菜叶子,能远远地看一眼这个热闹也好啊。”
小女使这下也不知道该劝什么了,沉默了一下忙转移话题:“小姐,咱们别想这些了,小厨房新做了山楂樱桃冰酪子,奴婢端一碗给小姐尝尝吧。”
“嗯,也好,你去吧。”
杜清怡点点头,又重新回过神看向池子的水面。
一阵秋风袭来,碧绿的池水也被风吹皱了,荡起层层涟漪。
院子里的斜柳已经开始泛黄落叶,许多盛夏开的花朵也都枯萎了。
看到这些情景,杜清怡更觉得寂寞。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折桥的另一端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杜清怡没有回头,瞧着一池子残花落叶,低声开口,“不用端给了,就放在栏杆上吧,我等下会吃的。”
“什么吃不吃的,小姐,不是吃什么,是您的好友,秦月夕,秦二小姐来了!”
身后响起了女使欢脱的禀报声。
“什么!?”
杜清怡也是小小地诧异,骤然转身看向身后。
身后,折桥曲折,女使正在自己两步之外喘息着看着
自己,而在女使后面,折桥的桥头处果然出现了秦月夕的身影。
秦月夕这次没有穿着妇人的长裙打扮,而是将长发束在后脑勺处,头发绾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辫,长辫子靠近发根部位用一律金线密织花纹的锦带将马尾辫固定住,身上更是穿着一身男子窄衣窄袖的打扮。
此刻的秦月夕不再是明艳动人的少女,而是一个风采卓然的少年郎。
“月夕,真的是你!”
看到秦月夕朝自己走来后,杜清怡已经在原地站不住脚了,迫不及待的提着裙摆朝桥头那边跑了过去。
那段,秦月夕刚走上折桥就看到杜清怡朝自己小跑过来,脸上也随之绽开了桃花一般娇艳的笑容,“怎么,我不能来看你啊?”
“能,当然能了,你来看我,我可欢喜得很。”
杜清怡已经跑到了秦月夕身边,脸上是抑制不住地欣喜笑容,“你是不是来带我出去玩的?”
“哇,没想到你都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