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信泽要说的话被走过来的女使打断了,只能放弃话题,看向面前的女使,道,“知道了,退下吧,本候去问下二小姐的意思。”
说完就走向了站在门口另一边的秦月夕,“月夕啊,女使和嬷嬷们已经将这大宝殿按照刚才静圆监寺的意思布置完毕了,是否可以开始了?”
“自然可以。我现在就去告诉在佛像后面准备经文静圆监寺了。”秦月夕简略说完走向后堂。
后堂,在巨大的佛像后背,还有一处后门。
靠着佛像身后还放了一张较小的桌案,桌案上都放着一摞摞干净的经文。
一个穿着土色麻布斜领和尚袍的光头和尚,正站在桌案前翻看手里的一本云海度化经书。
“静圆监寺。”
秦月夕走到静圆监寺的面前,双手在胸前合十,微微弯腰行了佛家常用的见礼。
“秦施主。”听到秦月夕的声音后,拿着经书的静圆监寺将经书放在桌案上,转身也给秦月夕回了一个礼节,随后到,“前堂布置好了?”
“是的,全都布置好了,只是我们并非寺院众人,不好将殿内还在上香其他香客请出大殿,还是需要劳烦静圆监寺亲自处理。”
“贫僧马上就去。”静圆监寺看起来面相还较为年轻,说话的声音也是淡泊如云。
“多谢监寺。”秦月夕道了谢,返回正殿。
前脚才刚在秦信泽面前站稳,后脚静圆监寺也赶到了大殿,身后还多了两个才十来岁的穿着灰色布衣的小沙尼。
小沙尼们来到正殿后,各自跑到还在大殿里给佛像跪拜的宾客,十分客气的将香客都请出了大殿。
等所有香客都陆续撤离后,大殿里只剩下护国寺的一众念经僧人和秦月夕等人。
大殿的门没有关闭,外面的阳光依然能照射进大殿黑色的地砖上。
给李玉娘的请愿供灯一事开始了。
“秦侯爷。”
静圆监寺走到秦信泽面前,双手在胸前合十,微微行礼,“时辰已到,可以开始了。”
“好好,不知我们该从哪里坐起呢?”
“可先将灵牌放下,将我提前手抄好的《妙法莲华经》和您家亲属的生辰八字,和您嫡出小姐一并跪在蒲团前,诵读此经书后,一并烧在佛前桌案下的火盆里便可。”
秦信泽听了欢喜点头,“好好,我们马上就去办。”
静圆监寺从怀里掏出两本手抄的妙法莲花
经,一并交到秦信泽的手上,“侯爷和嫡小姐一人一份。”
秦信泽接过经书手,看了身边的秦月染一眼,示意她跟自己一并过去。
秦月染点点头,将手里的木匣子交给了一直跟在身边的熙春。
熙春接过沉甸甸的木匣子,看着秦月染和侯爷一起去了高大的佛像前缓缓跪下。
高大的金身佛像端坐在莲花宝座上,神态不悲不喜,一双佛眼半睁半闭,庄严不是慈悲。
秦月染跪在佛像前,瞅着比自己要高大十几倍的佛像,眼神冰冷依旧,然后打开了秦信泽递过来的经书,跟着秦信泽一起诵读起来。
冗长难懂的经文读了很长时间,这一本妙法莲花经才算读完。
秦信泽又将准备好的写有李玉娘生辰八字的黄纸,接着桌案上的长明灯引燃,等黄纸烧的差不多了便扔在了火盆里,连同两本经书一起烧了下去。
原本火盆里只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经书也一同扔下后,小小的火苗瞬间变成了勃勃跳跃的熊熊大火。
火舌迅速吞噬了蓝纸黑字的经书,将经书的边缘,粗绳的缝合书背一并吞没。
纸张在明黄色的烈火中开始燃烧,一寸寸发黑,最后
又一寸寸的化为灰烬。
秦月染跪在一旁,看着火盆里熊熊燃烧的烈火,心里五味杂陈。
将牌位供奉到护国寺里,这样的待遇,怕是自己的母亲这辈子也享用不到了。
而刚才秦信泽给自己允诺的那些事情,又有几样是可以做到的呢?
就算爹爹回京之后立刻去皇宫里请来御医,这疯癫臆想的毛病,又岂是一两副汤药就可以医好的?更不要提爹爹说的,等病好了就给母亲还地方住了。
后面的话,她只是随便听了听,根本就不敢放在心上。
这些经书烧了,那个李玉娘能不能超度她不得而知,可有一点她却很欣慰,这世上一定是没有什么神佛妖怪的,不然的话,佛祖就应该先惩罚一下已经把持着侯府几十年,不肯放权的老太太林氏。
而不是来伤害自己的母亲!
若不是林氏当年为了侯府的开枝散叶,又怎么会去外面寻到李玉娘,把李玉娘塞到王府里。如果不是当时林氏看重李玉娘,故意抬举李玉娘的身价,母亲又怎么会对李玉娘有所忌惮?
从她记事起,这十几年来,母亲都是一直生活在林氏的打压之下,从没有真正挺胸抬头的过过一天
好日子。
担着一家主母的虚名,实际上管库的对牌钥匙都没有见过。
对牌钥匙一直都把持在祖母的手里,这些年,母亲过得小心翼翼,委曲求全,这些年干的唯一坏事,也许就是冤死了李玉娘。
可即便冤死,那也是李玉娘她自己身子骨不争气,母亲又没有教人打死李玉娘,偏李玉娘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受了几个巴掌,又看到被打死的小厮,自己受惊过度一命呜呼了。
自己死了的,又与母亲有何关系。
就算是要打要罚的,念在母亲这些年拿自己嫁妆钱填侯府的银钱窟窿,念在母亲也给侯府诞育了两个孩子的份上,在秦月夕讨债上门的时候,祖母或者父亲,也该出面拦一拦。
可是,祖母只是云淡风轻的劝和了几句,父亲更是绝情,竟然连面也没露。
若是真的苍天有眼,就该让父亲和祖母也遭一个,让秦月夕这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