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晨能和月夕这样坐下来,看似立场不同,实则同心同德的思考顾青青的品格和婚姻大事,恰恰都是看重青青,在乎青青的一种体现。
顾梓晨也就罢了,外冷内热,是顾青青的嫡亲哥哥,自然是要关心爱护妹妹。
可月夕说到底,只是个媳妇,更和顾青青毫无血缘关系,却能将青青真的看做是自己的妹妹,所说的每一句都情真意切,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已经快要六十的顾启元坐在大厅主位的黄花梨木的圈椅上,十分欣慰地看着两个小夫妻的争辩,并不轻易插嘴。
等两个人逗了好一会嘴后,还是顾梓晨率先举了白旗,“罢了罢了,此事以后再议,如你所将,青青虽然是快要十七,可真的论岁数,也不算太大,也不急着这两年议亲。何况咋们家才刚刚稳定下来,这十里八乡的学子们,还有其他州府个地方的大家族们对咱们家态度也还在观望中,此刻也不是结亲的好时机。”
“嗯,十七岁的年纪,也还不是很大,过些时候再说吧。”秦月夕也有了妥协。
她自然知道,这里是大晋,不是自己之前生活的
现代社会,不是那个二十多岁了还是青春正当时,三十结婚也不晚的社会。
在大晋朝,十七岁生子的都一抓一把,三十岁做奶奶的也不再少数了。
虽然在她的眼里,顾青青只是一个孩子。
可在其他人的眼中,顾青青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人了,议亲成婚,不过早晚而已。
她无法改变整个时代人的看法,能为顾青青多争取两年的自由生活就多争取一些。
“对了父亲,我们这次回来,月夕还从京城之中带了一一个好友一同回来。”顾梓晨已经转移话题,抬眼看向坐在另一边的父亲。
顾启元双眼睁大,来了兴致:“哦?月夕竟然还带了朋友一起回来?是哪家的姑娘啊?怎么一直没瞧见,那姑娘人呢?”
“是鲁国公府的杜小姐,杜清怡。”
顾梓晨直接回答,“原本是想要带着一起回来的, 只是月夕说这些日子赶了半个月的路程,今儿又是加急走了一天,杜小姐是千金之躯,还是留在蔚城里好好休息为好,且那杜小姐也是看蔚城新奇好玩,说要今晚在蔚城里好好玩一晚上,咱们家在蔚城里正好也
有别院,就将鲁国公府的丫鬟婆子都安置在那儿了,等明日过了晌午在接到村子里。”
“原来如此,竟然是鲁国公府的杜小姐!”顾启元眼睛睁的更大了一些,“她可是录国公府的嫡女啊,那鲁国公杜儒诚老来得女,最是看重这个宝贝女儿,是该留她在蔚城好好休息一晚。”
“嗯。”顾梓晨点头。
顾启元眸子一转,思索着摸着胡须,“梓晨,那杜儒诚这几年来,身子可好啊?我记得咱们家离京之时,我最后一次见他,他还是在朝上给皇上请安的时候。后来咱们家遭难流放出京,老公爷就病了,说是气喘之症发作,不能起身。”
“说来惭愧,我倒没有去过鲁国公府上拜访,未曾得见老公爷,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近况,倒是月夕比我强多了,进出鲁国公府娴熟不已,与老公爷关系亲密,这次月夕去京城还先后两次救下了那位杜小姐。”
“竟有这样的事情?”顾启元惊奇地看向秦月夕。
秦月夕忙开口解释,“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两次机缘巧合,救下了清怡。而且这第二次相救,也是我应该做的因为是我景安侯
府里不成器的嫡亲哥哥要退婚,这才让清怡一时想不开,险些遇到危险。因为这两次的关系,老公爷就对我青眼一些,给了不少谢礼。若论关系,我和清怡关系好才是真,和老公爷并未什么交情的。”
“杜儒诚此人,我以前虽然交往不多,但也是略有了解的,他若不是和你关系亲密,信赖你,是断然不会将唯一的独女交给你带出来的。可见你在鲁国公府也有不小的分量。”
顾启元微微仰起头,双眼看向挂在横梁上的羊角灯,视线却穿过了羊角灯回忆起之前在京城里的事情,“那时,我在京中为官数年,和杜儒诚也不过只是点头之交,他待人都是不亲不疏,若有什么应酬交际,礼数周全,只是若是涉及到什么局势里,那时一个字也不肯多说。我也能理解,他虽然是公爷,却赋闲在家多年,手无实权,哪能贸然得罪当时风头正盛的徐家父子。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会是这个样子,不成想却和月夕有这般亲厚的缘分。”
说刚落下,门外一串嘈杂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快,赶紧在偏厅摆好这些菜,我记得月夕最爱吃我从前手
工做的豆沙馅的千页糕,就放在她跟前把,还有那一碟子小酥肉,也都是月夕爱吃的。”
人影还没进到门厅里,顾母急切的嘱咐声已经在大厅里响起。
秦月夕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赵官家领着一群年轻的小女使鱼贯而入,十来个小女使每个人的手上都端着一个红木漆盘,漆盘上放着热乎的菜,流水样的送到了偏厅上的一个圆桌上面。
小女使们在依次将手里的饭菜放下,然后一一给大厅上的秦月夕等人行过万福礼,再逐一退去。
赵官家则留在一旁,手里领着一个盛有米饭的大竹筒,将竹筒放在后面靠墙的一个桌案上,给主子们添饭。
顾母也随即出现在秦月夕面前,拉着秦月夕的手就往饭厅那边走,“傻丫头,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这都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了,在外面也吃不好的,回到家了,还不得好好吃一顿热乎饭么,快坐过来,我知道你爱吃我做的那木薯粉做的